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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聲音、沒有氣息、沒有溫度……
有饑餓、有疼痛、有寒冷……
他像一個植物人漂泊在這片空間裡,失去對外界的感知,無論是睜開眼睛還是活動關節,都做不到。
時間變得漫長,感知被放大。他開始在意時間的流速,卻沒有任何可以記錄時間的手段。
如果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或許可以用來加以利用。
很可惜,他好像沒有心跳,也沒有體溫。
時間過去了多久呢。
一天?七天?一個月?
從一開始的冷靜,再到沒有儘頭的忍耐,他開始變得煩躁——但這無濟於事。
這就是成為產品的下場嗎。
成為人鬼,變成它們的同類。
時間……
他快瘋了。
第一次,他沉睡過去了。
還是薑玄聽的夢境,看她的一言一行,看她笑、看她哭,看她恨。
謝言序開始疑惑,為什麼他沒有自己的夢境。
他從夢中醒來。
但是沒有任何區彆,醒來和沉睡都是黑暗。
於是用薑玄聽來區分夢境和現實,有薑玄聽的是夢境,沒有她的則是現實。
二次、三次。
為了逃離寒冷和饑餓,他開始期待做夢。
但這次先看到的不是薑玄聽,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謝言序來來回回將薑玄聽的前十四年反複經曆,卻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他走過去,不知道自己這次扮演的是加害者還是薑玄聽。
或許這是薑玄聽十四歲以後。
他站在女人身邊,等待薑玄聽的出現。
很遺憾,她一直不在畫麵裡。
謝言序聽見來勢洶洶的腳步聲,看到一個男人闖進房間,將酒瓶子砸碎在女人的頭上。
她慘叫著捂著傷口,不敢出聲。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平均每兩天就會來毆打她一番。
男人在外麵有了喜歡的女人,更看不上逐漸失去美貌的妻子,連碰都不想碰她,似乎看這個女人一眼,都會臟了自己的眼睛。
他日複一日的毆打,卻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一副好男人的樣子,任誰都羨慕女人有一個好丈夫。
這個女人被打了大半輩子,丈夫越來越過分。
謝言序好幾次控製不住自己想去揍人,但從他們體內穿過。
時光飛逝,他一眨眼就看到了晚年。
她已遲暮,謝言序看著女人不止一次拿起了刀,但最終放下,鬱鬱而終。
直到女人死去,薑玄聽都沒有出現。
難道他進入了彆人的夢境嗎。
謝言序莫名感到了一陣恐慌,如果連薑玄聽都消失在他的夢裡,他就在這裡唯一擁有的東西都沒有了。
再一次,他進入了一個男人的夢境。
男人在幼年時父母雙亡,成年時被妻子背叛,獨自帶著女兒生活。
再後來,他的女兒死在了她的婚禮上,是他的女婿殺的。
這次的夢境是一個小孩。
他左眼是白色的,和常人不一樣,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就遭受著漫長的校園霸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