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胡說八道!再敢亂說我還掐!”秦芙惡狠狠地罵道。
沈耀祖心下大罵秦芙口是心非,明明愛慕楚玉卻偏偏要裝樣子。
“沈大人。”忽有同僚路過打招呼。
沈耀祖和秦芙一同恢複社交模式,笑眯眯地回禮。
同僚看著二人並排而行,笑著打趣道:“沈大人與夫人成婚十多年了,感情還是那麼好。”
這本是極為尋常的一句客套話,但落在如今的沈耀祖和秦芙耳中,他們一致認為這個同僚在陰陽怪氣。
同僚一整天都在打獵,因而消息比較滯後,不明白為何恭維後這兩人突然冷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莫名其妙地與夫妻倆分開。
秦芙低聲叮囑道:“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但既然來了這裡,我們就必須是恩愛夫妻,你裝也要裝作一副十分寵愛我的樣子,知道嗎?若是你做不到,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沈耀祖用力點頭,暗道哪怕不是寵給楚玉吃醋,他也得寵給老丈人看。
秦芙又忍著惡心,不情不願地補充了一句:“一會你得給我夾菜,就像你之前對柳姨娘那樣,明白嗎?”
沈耀祖一言難儘地看了她一眼,但還是點點頭:“知道了。”
眼看著到門口了,遇到的熟人更多,塑料夫妻全都端起甜蜜假笑,沈耀祖在秦芙的提示下做了一個虛虛扶著的動作,一起進了宴會廳。
但是剛進去,秦芙臉上的假笑就裂開了。
她跟沈耀祖吵了那麼久,方才讓沈耀祖願意扮恩愛,可一進門,她就見到了真恩愛。
沈耀祖就連假扶都那麼敷衍,而蔣拓不僅真扶,那殷勤勁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那諂媚的光芒,險些刺瞎秦芙的眼睛。
此時皇帝雖然還沒到,但宴會廳裡已經有不少人提前在候著,這些人也抓住了重點,全都圍著楚玉打轉。
“楚婉!”秦芙惡狠狠地叫出楚玉這具身體的閨名。
楚玉打扮得同樣光彩照人,妝容中不僅滿是細節,還彆出心裁,瞬間就將秦芙給比了下去。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擁有了最好的醫美:權勢。
秦芙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楚玉是那麼美麗,讓她恨不得衝上去撓花臉。
秦芙這幅姿態,卻被沈耀祖另類解讀,小聲提醒道:“你收斂一下,好多人在看你呢。”
秦芙用指甲掐著掌心,罵道:“蔣拓也是個沒用的東西,謠言傳得那麼狠還有臉笑嘻嘻。”
沈耀祖這個軟骨頭還知道摔茶具發火,蔣拓卻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不僅臉上沒有半點憤怒,還像條小哈巴狗似的圍繞著楚玉,
沈耀祖立馬急了,他可不想被蔣拓比下去,低聲說道:“楚氏肯定承諾了蔣拓什麼,肯定是要幫他升遷!”
秦芙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連恩愛都不會裝,活該人家爬上去。”
塑料夫妻倆眼見就要當場吵起來,快要致仕的戶部尚書忽然帶著夫人路過,夫妻倆趕忙營業,誇道:“陳大人,您和夫人感情真好。”
戶部尚書朝著他們點點頭,尚書夫人是續弦,也不過四十出頭,聞言倒是仔細看了秦芙兩眼,笑著說道:“你們感情更好,沈大人胸懷寬廣,令人望塵莫及。”
秦芙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手上帕子都快撕爛了,暗罵這續弦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連打人不打臉的道理都不懂。
尚書夫婦寒暄兩句,便急忙朝著宴會中心那走去,想要也跟如今圍場的新晉頂流楚玉客套兩句。
“走,我們也過去打招呼。”秦芙扯了扯沈耀祖。
沈耀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
“閉嘴!”秦芙已經數不清多少次讓沈耀祖閉嘴了。
“大家都圍著他們,我們現在過去,正好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壓根不受流言困擾。”秦芙解釋完,又嚴厲提醒道:“你就算是裝,也要裝得像一些!”
沈耀祖勉強點頭,繼續伸出手虛虛扶著行動不便的秦芙。
秦芙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要實在裝不來,就跟蔣拓學。”
沈耀祖看向人群中的蔣拓,那一臉的諂媚都快凝成實質,鞍前馬後殷勤的模樣,不像是寵愛妻子的丈夫,倒像是恭順伺候的太監。
既然來了這裡,秦芙就不想當楚玉的陪襯。
“想想你的升遷大計。”秦芙低聲威脅。
沈耀祖忍了又忍,隻能微微彎著腰,切切實實地扶住秦芙。
隨著塑料夫妻緩緩靠近,圍繞在楚玉身邊的人們,互相對視一眼,竟然不約而同地分出一條路來。
秦芙挺直脊背,鬥誌昂揚地朝著楚玉走去,那自信張揚的姿態,那一臉挑事的神色,就差把“姐就是女王”五個大字寫在頭頂。
所有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著看話題中心的楚玉和秦芙,到底能撞出怎樣的火花。
楚玉是個很大方的人,既然大家都這麼想看戲,她自然不會拒絕。
眾人隻見,楚玉忽然動了起來。
她沒有朝前,而是往後退了兩步。
秦芙不由得停下腳步,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測,她覺得楚玉沒憋好屁。
果然,蔣拓這條狗跳了出來,擋在楚玉身前,像個護花使者,朝著秦芙義正言辭道:
“沈夫人,請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