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辰歎道:“果然,我說怎麼拓跋亭無緣無故就叛逃了,你在利用遼東與京城信息不對等,製造時間差,誘導他叛逃……”
“不愧是江北少儒。”
梁蕭的稱讚,獨孤辰聽起來隻覺得更像諷刺。
獨孤辰冷笑道:“你總是出人意料,我棋差一著,願賭服輸!”
梁蕭又道:“縱使你們千算萬算,可惜,你們輸在了自己居心叵測。倘若你們沒有這些陰謀奸宄,也不至於被我撂倒,正應了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對我,是從何時開始設計的?”獨孤辰驚恐不已。
“從我知道你在書院帶節奏的那一刻起,我就安排好了,以你為引子,重新整頓燕州學術圈的風氣。”梁蕭不假思索道。
“你竟敢利用我!!”恐懼到極點,獨孤辰又歇斯底裡咆哮,宣泄怒火。
這一刻他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獅子,卻被玄衛牢牢控製,不得動彈。
梁蕭微笑道:“你獨孤家在燕州經營造勢多年,其影響力根深蒂固,你在燕州也算大名鼎鼎,自然是物儘其用。若我所料不差,獨孤言也是被你逼迫,來我太守府撞牆?”
獨孤辰沒有回應,隻是咬牙切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我這麼一失蹤,我家勢必又要麵臨史無前例的風波,若處理不好……”
梁蕭安慰道:“彆擔心,你隻是失蹤,又不是明確叛逃,畢竟死無對證。”
良久,獨孤辰才沉聲道:“梁蕭!你已經如願以償了,打算囚禁我多久?一輩子麼??”
梁蕭終於拉下臉來,盯著獨孤辰,一字一頓道:“你沒聽明白麼?死無對證。”
獨孤辰呼吸一滯,心臟猛地一抽。
借著火光,他看清了梁蕭的眼神。
那是要殺死一個人的眼神,帶著幾分恨意。
他總算明白了,為何梁蕭要向他透露這些信息。
死人,又何妨多知道點什麼?
“你要殺我?難道一個活的獨孤辰不比死了有用??”獨孤辰說著,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梁蕭,留我一命,我可以給你一百萬兩銀子,從此獨孤家絕不會與你為敵!”
梁蕭隻是盯著獨孤辰,道:“你還是不了解我梁蕭,我不允許自己身邊存在任何隱患,所以你必須死。”
“為何、為何要想著殺我……”獨孤辰渾身劇烈顫抖,竟委屈哀嚎。
“獨孤辰,你也不該惦記與我相許一生的琴雪。”
梁蕭的回答,讓獨孤辰六神無主,懇求道:“我不敢了!你放過我,就這一次,我做你的階下囚都行,你可以用我這個籌碼去和我家談判!!”
梁蕭隻是搖搖頭,歎道:“你可曾記得第一次找我時,我告訴你什麼?”
“沒有我們世家,對你很重要?”獨孤辰越發驚恐。
直到梁蕭點頭,獨孤辰才明白。
自己低估了梁蕭的心狠手辣。
他要的是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死後還受人非議……
而自己確實與北胡交情匪淺,死有餘辜……
自己死了,隻要梁蕭的報紙稍加宣傳,“獨孤辰疑似隱姓埋名,畏罪潛逃”、“獨孤辰隱姓埋名,投靠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