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沈不言眉梢一挑。
李幼悟端起酒盞,笑眯眯道:“車簾被微風帶起時,我見沈兄就打馬在後。”
沈不言低頭乾咳一聲,抬眸對上笑意盈盈的她,莫名心慌……
明明是同少時一樣的麵容,怎麼如今就能叫他瞧出幾分嬌憨出來。
沈不言起身道:“已過午時,舅舅那邊官僚應當散了。我尋到人後,派人前來告知你。”
“多謝沈兄。”李幼悟會意起身行禮道:“我送沈兄。”
“我騎馬了。”
李幼悟頷首:“我送沈兄到馬廄。”
這時,鐘牧在外頭敲了敲門:“公子,外麵下雪了。”
李幼悟怔了一瞬,看著沈不言欲言又止。
但沈不言卻絲毫沒有見外的意思,拍了拍她道:“那就勞煩賢弟的車輦,送我一程了。”
李幼悟廣袖下的指尖,捏得死緊。她隻是想客套一下,並不是真的想和他同車而坐。
這鐘牧,改日得好好給他說說人情世故。
出了醉香樓,外頭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雪花如棉絮般,李幼悟伸手去接,雪花被她握在掌心,化作一粒小小的水珠。
李幼悟在鐘牧的攙扶下,上了車輦。鐘牧下意識去扶沈不言,卻見他長腿一跨,直接上了車輦。
鐘牧的手頓了頓,原來隻有他家公子這般弱不禁風。
她的車輦適中,麵前擱了張小幾,坐上四五個也不成問題。隻不過大部分空位都被壘上了書筒,勉強也能坐下倆人。
沈不言上了車輦後,隨手撥弄出一個位置。看著她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尖,“很冷?”
李幼悟眼中神色有些迷糊,木木搖了搖腦袋。
昨夜本就睡得不好,今日熱酒下肚,倒是起了些困意出來。
沈不言下意識去看李幼悟,見她麵容與幼年,仿佛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他就是感覺有些不對。
李幼悟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歪過頭道:“沈兄,在瞧什麼?”
“看書。”沈不言側過頭拾起一書筒,裝模作樣得看了起來。
李幼悟見他這般,也沒有再刻意找話同他說,微微後仰靠著開始打盹兒。
“這書……”沈不言看了幾行,幽幽道:“你少時,不是已經看過了?”
李幼悟的迷糊勁瞬間消散,抓著衣袖的手,不經意間用力捏了捏。
“溫故而知新。”她淡淡回了句,便不再和他說話,乾脆半打盹起來。
“我從小便不愛讀書,你從前倒是也說過幾本兵書,如今可還有旁的書推薦我看。”
沈不言有心再問些彆的,卻也無人應答。
到了大將軍府門前時,地麵上已經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
沈不言推了推裝睡的她,李幼悟含糊的應了一聲,攏了攏身上的衣袍。
“沈兄,到了啊。”
沈不言看著她懶洋洋的挪動,扯了一下嘴角。“不進去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