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悟假意嚇了一驚,忙上前扶起他道:“公孫大人,這是什麼話。你我同為官僚,今日我幫你,明日-你幫我,這不是在正常不過嗎。”
“李大人說的是,這件事情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公孫憶緩緩直起了身。
李幼悟對他笑了笑,看向他懷裡的案卷揚了揚下巴。
公孫憶心中了然,麵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將案卷遞了過去。果然,李書鈞滑頭了許多。
本來,李幼悟這一回前來,為的就是這個事情。
接下了這個案子,不僅可以讓公孫憶欠下一個人情,還可以以此事,還了沈不言的銀子,倒也是一舉兩得。
隻不過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一出太守府,李幼悟喚了鐘牧,駕車前往西市,還是得從先生商量一下。
裴知禮雖無官職在身,但這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他卻也已經琢磨過很久。望事皆具備,隻差一個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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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許安安的書舍不說人滿為患,那也是人聲鼎沸的。怎麼今日這般早就關了店門。
借著大門縫隙,李幼悟眯著眼睛往裡瞅了幾眼。
大門緩緩打開了,裴知禮麵容憔悴的站在屋內,看到她後,好像有些驚訝的樣子。
“先生!”李幼悟驚呼道:“你怎麼在這許安安的鋪子裡。”
這許安安是何人,那可是沈不言的外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傳出去,那沈不言的麵子不就全沒了。
裴知禮微微歎息道:“許姑娘拿這書舍抵債了。”
李幼悟一愣,這書舍是許安安在長安城內唯一的收入。沈不言大約也是不會管她,那她將書舍這抵了出去,在長安城內又要如何求生。
李幼悟道:“那許姑娘何在?”
裴知禮溫潤的麵容僵了僵,眸中劃過些許複雜神色,他輕笑一聲道:“不知道。”
李幼悟心裡猛然一緊,下意識道:“該不會是被那件事情給牽連了吧。”
裴知禮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出了何事?”
“先生,進去說。”
大門被掩上,隔絕了外頭走動的人聲,裴知禮在案桌前坐了下來。
李幼悟有些意外的靠牆站著,看著他道:“先生有些不對勁。”
“我有何不對勁?”裴知禮反問。
“先生從前可是對許安安很上心,怎麼現下沒了她的蹤跡,您卻毫不在意。”李幼悟緩緩道。
裴知禮目光動了動,道:“有嗎?”
裴知禮心下早就因為許安安的不告而彆,而空蕩蕩的。
李幼悟輕飄飄道:“還是說這許安安的突然離去和先生有關?”
裴知禮搖頭輕笑道:“你如今倒是能猜我的心思了。”
李幼悟連忙擺手:“可不敢亂猜先生的事,學生今日前來是有事,要請教先生。”
裴知禮看了一眼她,低低嗯了一聲。“說吧。”
李幼悟走近道:“皇子趙安將陛下最寵愛的李夫人推入了水中,先生認為這件事應當如何?”
裴知禮上下掃了她一眼,不過半年時間,她早已不是先前那個,事事都得來問他意見的學生了。
如今,他這學生怕是早就已經出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