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讓也沒有拒絕,雖然中午在安修仁府上喝了一肚子酒,但他現在也確實是餓了!
二人結伴走到飯堂。
這個點,學子們大多都已經吃完了晚飯,各自回到宿舍裡準備睡覺。
但仍舊有少部分學子留在飯堂之中,借助飯堂裡免費的燭光苦讀。
看見顏師古和李讓聯袂而來,許多學子急忙起身給顏師古行禮,看向李讓時,眼中也不免多出幾分好奇之色。
顏師古一一回禮。
在一路的行禮與回禮之間,二人來到一處還有人駐守的窗口。
在窗口裡駐守的人,也是身著書院青衫的學子。
顏師古主動開口解釋道:“進入文學院就讀的學子,大多都是家境貧寒的寒門子弟,老夫便替他們尋了一些維護書院或是入飯堂做飯的差事,一來能夠減輕家裡的負擔,二來,他們也能夠免費吃飯。”
李讓微微頷首,看著眼前這大唐版的勤工儉學,眼中不不由得閃過一抹意外。
他還以為,封建時代的讀書人,一個個都是喊著君子遠庖廚的清高之人。
卻是沒想到,書院裡的學子,竟然和他預想之中的不太一樣。
看著李讓眼中閃過的好奇之色,顏師古不由得輕笑道:“很意外?”
“有點!”
李讓點點頭,很誠實地回道。
顏師古扶著胡須嗬嗬一笑,淡淡道:“陛下登基之時,老夫受陛下之詔,進宮為起居郎,負責記載起居注,宮中為官三載,陛下欲遣老夫入國子監,老夫拒而不授,獨自出宮來到涇陽開辦了彼時的涇陽書院,為的就是今天。”
聽著顏師古與方才的話題完全不搭邊的解釋,李讓卻是在一瞬間就聽明白了顏師古的意思。
他低聲道:“讀書之前先做人,顏師當真是深得授業育人之道其中真味,文學院有顏師,是書院學子的福氣。”
聽見李讓的稱讚,顏師古頓時搖頭失笑道:“哪有那麼玄乎,老夫就是單純的看不慣國子監裡那群所謂的讀書人罷了,三分人樣尚未學成,七分擺譜栩栩如生,聖人的微言大義到了他們嘴裡,就變成了愚民利己之論,當真可笑至極!”
聽完顏師古這句吐槽,李讓沒敢接話。
畢竟顏師古這話,將國子監祭酒孔穎達也給罵了進去。
他身上還背著一個孔穎達弟子的名頭,哪裡敢接話。
而且,國子監那些學子,非富即貴,有點小毛病,其實也正常。
顏師古沒再多說,稍微吐槽了一句之後,拿起一個餐盤遞給那等候已久的學子,柔聲道:“老夫飯量小,少打些飯,肉多來點。”
那學子點點頭,按照顏師古的吩咐將餐盤裝滿。
接下來輪到李讓,李讓伸長脖子,看了一下文學院的飯堂,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失望。
無他,同樣是百川書院旗下,文學院的飯堂比起理學院的飯堂,菜式差太遠了。
沉默一瞬,李讓淡淡道:“我飯量大,那個麵片多給我來點,肉也多來一些,蔬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