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獵獵作響,大軍在灞水畔頓住腳步。
此次前來接應大軍之人,乃是江夏王李道宗與鴻臚寺卿唐儉。
二人望著河岸的滾滾洪流,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李靖,又立了大功啊!”
李道宗自語了一句,也不知是感慨,還是提醒。
聽著李道宗的喃喃自語,一旁的唐儉忍不住怒哼一聲。
旋即喚過一名親衛,囑咐道:“你去一趟涇陽縣,請昭應縣侯與涇陽縣侯來長安一趟,就說老夫有事找他們商量!”
唐儉的聲音不大不小,完全沒有要避人的意思。
李道宗回過頭看著唐儉,迎上唐儉一臉不爽的臉色,不由得故作大方的勸慰道:“老唐,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聽著李道宗的屁話,唐儉忍不住恥笑一聲,沒好氣道:“你一個宗室王爺,要養小的就好好養去,擱這和老夫裝什麼大尾巴狼,彆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一個個的不都在等著老夫做這個出頭鳥嗎?”
唐儉一口道破了李道宗的心思,李道宗也不惱怒,隻是靜靜地看著對岸的大軍。
他承認,他確實有些嫉妒李靖的戰功。
或者說不止是他,李績,李孝恭,候君集,程咬金,尉遲恭,這些大唐叫得上號的名將,就沒有一個看李靖順眼的。
憑什麼他們作為李世民的嫡係,反而還要被一個李靖壓在頭上?
他們也不是聖人,更沒法看見李靖一個糟老頭子立下這麼大的戰功而無動於衷。
這麼多年來,唐儉和李靖爭鬥不休,背後何嘗沒有他們在推波助瀾?
現在既然李靖已經班師回朝,他也是時候回到府中去當他的吉祥物去了。
這時,一騎快馬駛上灞河,卻正是李靖的得意門生蘇定方。
他立身於灞橋之上,對著李道宗和唐儉拱手道:“王爺,莒公,我家大帥足疾複發,空無法上前拜見了!”
一聽這話,李道宗和唐儉頓時收起了臉上的不快。
“足疾複發,好拙劣的借口,不過,算他識相!”
唐儉小聲嘀咕了一句,旋即率先帶著鴻臚寺的官員迎了上去。
李道宗沉默一瞬,也明白過來唐儉的意思。
李靖說足疾複發,說白了,就是示弱。
李靖也不是傻子,作為大唐的軍神,他也知道他在大唐不受待見。
與其和他們去爭鬥,不如謊稱足疾複發,也省得去朝堂上,三天兩頭被禦史參個生不如死。
李道宗和唐儉帶人去接應李靖的大軍時,李讓也終於狂奔進了涇陽縣城。
他剛剛進入府中,還未翻身下馬,一群紈絝便率先迎了出來。
“先生,您可算回來了!”
為首的是胖胖的李泰,看見李讓的刹那,他仿佛看見了救星。
望著眼前這一圈本該在書院自習的紈絝,李讓不由得有些愣神。
他翻身下馬,皺眉問道:“你們不在書院上學,跑回來乾什麼?”
“這個,說來話長,總之,弟子等人絕非無故曠課!”
李泰一臉衰樣,小聲朝李讓解釋了一句,一張胖臉上寫滿我闖禍了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