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世家門閥得到角度,自己一個泥腿子竟敢拒絕他們的招攬,無異於是在挑釁他們的威嚴。
太原王氏可不是唐儉。
拂了唐儉的麵子,看在陰山大營的情分上,唐儉不會把他怎麼樣。
但太原王氏和他可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他不冒頭還好,說不定時間久了人家就把他的忘了。
但他要是繼續留在長安,順手摁死自己就跟摁死一根臭蟲那麼簡單。
他確實有手段能夠讓太原王氏物理消失,但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並不想打開除了火藥之外的第二個潘多拉魔盒。
李讓剛剛做出回到太平村苟起來的決定,兩個小宮女也端著熱水和洗漱用具回來了。
“公子,奴婢伺候您洗漱。”
那小宮女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偶爾偷看李讓的餘光之中依舊還會閒著羞怯。
李讓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任由兩個小宮女在他身上施為。
心裡卻是盤算著,回太平村後也該準備一些後手了。
最起碼也要先將那些能夠讓自己有掀桌子的底氣的東西弄出來放著。
很快,李讓在兩個小宮女的收拾下恢複了翩翩公子的威儀。
望著銅鏡之中那張臉,李讓越發覺得他應該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拾掇好一切,小宮女諾諾的問道:“公子,您現在要進宮嗎?”
李讓搖搖頭:“不了,我的馬在哪?”
要回村苟起來,自然是越早越好,所以李讓準備現在就走。
兩個小宮女雖然有些驚詫,但還是給他指明了馬廄的方向。
找到自己的馬,李讓想了想,又來到東宮府庫之中支應了幾貫銅錢。
折騰了這一陣,天也亮了。
朱雀門大開,李讓牽著馬出了皇城徑直來到東市買了些東西,這才打馬朝著太平村而去。
回到村子裡,將從東市買來的那些東西放回木樓裡,李讓又馬不停蹄的來到渭河邊上。
正在田地裡勞作的鄉民們看見李讓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全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王叔應了上來,笑道:“二娃子,恁造出來這個犁,真是個好寶貝,這六百畝地,要是以往肯定翻不出來。”
李讓望著眼前這一大片平坦的土地,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曲轅犁當然是好寶貝,不然太原王氏也不會願意斥巨資三千貫買斷。
李讓笑了笑,將王叔拉到一邊,低聲和他說起了長安城裡的變故。
聽完李讓的分析之後,王叔臉上神情非常懵逼。
“咋死一個人就會起變故,這不對咧。”
王叔的腦容量實在是很難理解為什麼長安城裡死了一個人,就會生出波及到整個長安的變故。
李讓也沒有多說,他知道要讓一個農戶漢子去理解什麼利益分配和權力空白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所以李讓說完長安城的變故之後,也隻是讓王叔告訴大家最近幾天就不要去長安了。
不過眼下夏收在即,想來村民們應該也不會有去長安的機會。
叮囑了王叔幾句,待他應下之後。
李讓從人群中找到了張家二叔和三叔,和他們道明了自己需要打造一些東西,需要他們配合之後,兩人頓時拍著胸脯領命。
隨即又告知了大家他不能下地乾活的原因,便帶著張二叔和三叔返回了村子裡。
短時間內,他沒法子準備與天同壽的手段,但是先做幾件防身的小玩意兒是完全可以的。
後世的時候,有一種暗殺的利器叫做單筒袖箭,可以佩戴在手臂上以衣袖遮掩,小巧玲瓏易攜帶。
射程雖然不是很遠,但殺傷力卻很大。
李讓曾用紙殼子複原過那種袖箭,用來防身正好。
他不確定會不會有人對他動手,但未雨綢繆以防萬一總是沒毛病的。
是的,自從來到大唐之後,李讓就換上了被迫害妄想症。
主要是這個時代法律意識太他媽淡薄了,大唐又是一個尚武成風的國度。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事情隨時都在發生。
再加上他現在算是一隻腳踏入了官場,古人太狡詐,他自認智慧不敵古人,又沒有金手指,他實在是害怕哪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所以猥瑣和發育一個都不能少,這才是苟的真諦。
李讓現在要做袖箭,那就不能缺少鋼。
但鋼鐵在大唐屬於戰略物資,受到朝廷的管控。
所以李讓還得自己煉鋼。
他知道土法煉鋼的程序,但大唐煉鐵的燃料采用的是木炭,遠遠達不到李讓想要的溫度。
高碳鋼必須以高溫煉製,溫度不夠,煉出來的鋼材就會變成脆硬的廢鋼。
短時間內李讓也煉不出來焦炭,那就隻能想法子讓木炭充分燃燒,以達到高溫的要求。
所以煉鋼之前還得先做出鼓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