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勞作下來,李讓隻覺得身體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他不得不承認,種豆南山下的田園生活並不像陶淵明筆下那般悠閒美好。
陶淵明可以將豆種得草盛豆苗稀,也可以有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風骨,那是因為他不用靠種地來填飽肚子。
對於陶淵明來說,種地隻是他為數眾多又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愛好。
莊戶人家不行,要是將莊稼種得草盛豆苗稀,那就隻能餓死,死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所以,李讓悠閒的田園生活夢,注定隻能是一個笑話。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安排兩個下人移開堵在水渠之上的閘門,引自驪山的熱泉就順著水渠嘩啦啦的流進了泳池之中。
用清水洗乾淨身上的塵土,李讓便躺進了泳池裡。
溫熱的熱湯覆蓋全身,李讓放鬆身體,整個人都滑進水裡。
一直到快要窒息之時才從水麵冒頭。
用力的甩了一下頭發之上的水珠,水滴順著寬闊的胸膛滴落。
李讓勻稱修長的身體上就穿著一條四角褲。
整個人就這麼站在泳池裡,一股陽剛的男人氣息就恰到好處的散發出來。
看得站在泳池邊上伺候的月兒和娟兒同時紅了臉,下意識的彆過頭去。
遊到泳池邊上,隨意的靠在青石砌成的石階上,隻露出一個頭來。
月兒和娟兒也顧不上臉紅了,急忙上前用毛巾替李讓擦拭頭發。
慵懶的靠在石階上,取過岸邊托盤之上的酒壺對著壺嘴飲了一口,。
頓時一身疲憊儘去,腦子清明無比。
愜意的閉上眼睛,李讓的腦海之中開始繼續思索怎麼才能徹底的廢除和親之策。
李讓陷入沉思,岸上伺候的兩個侍女臉色則是越發的紅潤,活像兩顆紅透的蘋果。
她們是李讓的貼身侍女,也不是第一次看李讓的身體了。
李讓的貼身衣物都是她們負責渙洗的。
但不知道為何,她們總覺得今日的侯爺格外的有男人味。
尤其是他身上那些猙獰的疤痕,被熱湯泡過之後顯現出一種粉嫩的肉紅,一條一條鑲嵌在緊實的肌肉之上,讓人很有一種伸手撫摸一下的衝動。
然後,月兒就付諸了行動。
青蔥玉指自李讓的肩頭劃過,一觸即離。
肩膀之上傳來的酥癢,使得李讓下意識的回過頭去。
四目相對,月兒的眼中罕見的閃過一抹慌亂,但是被她隱藏得很好。
傻乎乎的娟兒倒是沒發覺有什麼不對,依舊拿著毛巾替李讓搓揉發絲。
李讓收回目光,繼續閉目沉思。
月兒要表達的事情李讓看懂了,但他並不打算選在這個時候。
倒不是他有多麼正經,而是不尊重。
既是對自己未過門妻子的不尊重,也是對月兒的和娟兒的不尊重。
儘管貼身侍女中的貼身兩個字已經給了他胡來的理由。
但李讓終究不是一個完全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可最起碼的做人的底線他還是有的。
做了該做的事情,就要給該給的名分。
他是侯爵,按製可以娶一位正妻八位滕妾。
但娶滕妾必須要征得正妻同意,還需要官府的承認,因為侯爵的正妻和如夫人都是有俸祿可以領的。
外室和小妾則不一樣,她們在高門大戶之中的身份屬於財貨,地位與下人無異。
現在胡搞了,月兒的身份就隻能是外室,沒名沒份的留在府中隻有受欺負的份。
李讓沒打算在大唐搞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一套,他也不是什麼很經得起誘惑的人。
但跟了他的人,他還是希望能給她們一個不錯的結果。
將那一丟丟旖旎心思拋之腦後,李讓繼續開始沉思。
廢除和親之策這六個字,嘴皮子一張一合就能說出來。
但是真要做起來,幾乎是地獄難度的級彆,甚至比他利用輿論覆滅一個千年世家還要難上許多。
因為大唐的國力就擺在這裡。
這和大唐的武器鋒不鋒利,士卒精不精悍沒有任何關係。
而是一個得失的問題。
大唐當然可以派出大軍出征,但大軍出征需要糧草馬料,賞賜將士需要銅錢布帛,戰死的將士需要撫恤。
這些東西就算李讓是個穿越者,也不可能憑空就變得出來,他又沒有什麼隨身空間之類的金手指。
大唐的人口就那麼多,每年的糧食產出就那麼點。
況且,就算李讓能憑空變出來,滿朝文武也不會同意。
畢竟隻需要送個女人給點嫁妝就能搞定的事情,為什麼要拿真金白銀去填呢?
彆說什麼尊嚴,什麼骨氣,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沉思良久,越是深思,越是紛亂,李讓隻得喟然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