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
畢竟他褲腰帶上可是拴著一千八百名精銳,而且他本身便是一個絕世猛人。
能空手接箭的人,尋常暗器李讓估摸著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這麼一想,李讓也就不再疑惑了。
回到帳中,一直等候到傍晚時分,李道宗終於領兵回到了大營之中。
李讓隱約間看見李道宗手中還抱著一堆卷宗。
正想湊上去問怎麼回事,李道宗便率先開口道:“老夫睡一覺,接下來的大營交給你值守,明日一早便回長安。”
李讓下意識的點頭,李道宗便將厚厚的一疊卷宗塞進了李讓的手裡,隨即轉身進了帥帳。
李讓抱著卷宗,懵逼之下懵逼了一下。
但李道宗不欲和他多說,他也不會上去自討沒趣,抱著卷宗便朝著自己的大帳走去。
進了大帳李讓便開始翻看這厚厚的一遝卷宗,隻是李讓越看,整個人就越懵逼。
因為卷宗上記載的赫然是渭州,洮州,定州等隴右各州的在冊田土數量,其中甚至詳細到水田幾畝旱田幾畝,哪些田地靠河,哪些又是山地。
愣神片刻之後,李讓無奈的放下卷宗。
他越來越不懂李世民究竟要乾什麼了。
很明顯,李道宗帶回這些卷宗是為了清查隴右之地的田土數量。
但這種事情,隻需要交給地方官就行,壓根就用不著一位王爺親自出手吧,更沒必要開啟大清洗。
想不通!
不過李讓有個優點,那就是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去鑽牛角尖。
所以,他果斷將疑惑拋之腦後,準備等明天李道宗醒來之後直接問。
開玩笑,能直接問的事情,廢那腦細胞乾啥。
但李讓不知道的是,除了隴西之外,尚有河內,山東,關內,河東,淮南,淮北,乃至於大唐北方各道數十州都有朝廷派出的黜置大使到達地方,開始清查在冊田土。
尤其是水田一項,更是逐畝逐畝的清查......
翌日,大營一大早便熱鬨起來。
被帳外的喧囂聲吵醒,李讓惺忪著睡眼走出大帳,發現天還沒亮,便打算回去再睡個回籠覺。
“小混球,趕緊收拾收拾,回長安。”
睡了一夜的李道宗精神抖擻,指著李讓一聲大喝之後,李讓的困意便不翼而飛。
“這麼早嗎?”
李讓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啟明星,推測離天亮最起碼還要一個時辰。
隴西可不是關中,到處都是一片平坦,夜色中趕路,摔死怎麼辦?
但事實證明,李讓的擔憂很沒道理。
等他回到大帳裡磨磨蹭蹭的收拾好昨日李道宗交給他的卷宗,再出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親衛們將羊皮大帳從木製的架子上剝離,折疊好放在換乘所用的閒置馬匹背上。
隨著李道宗的一聲令下,眾人再度踏上了回歸關中的道路。
隨著李道宗率領著送親團隊遠去,渭州城內各方的慌亂也逐漸平息下來。
隻是獨獨缺少了一位刺史。
...
“駕~”
馬蹄奔騰的聲音勢若萬鈞冒雨而行,戰馬背上的騎士麵色堅毅。
即便是大雨滂沱,雨中的能見度不足百米,李道宗依舊未曾下令減緩馬速。
李讓簇擁在李道宗身旁,儘可能的將衣衫蓋在麵前的木箱之上。
木箱裡的卷宗都是紙張書寫而成,即便木箱的防水效果一流,李讓還是不敢大意。
“嶽丈,雨太大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李讓一開口,雨水便順著臉頰流進他的嘴裡,導致他說話總是含糊不清的。
聞言,李道宗果斷搖頭道:“前麵三十裡就是陳倉了,到了陳倉再找地方避雨吧,護好你懷中的東西,千萬彆讓雨水打濕。”
李道宗這麼說了,李讓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儘可能彎著腰將木箱護在麵前。
二人的話音剛落,對麵的官道上忽然有幾騎朝著李道宗率領的騎隊而來,但雨幕太大,導致李讓看不清來者是誰,更不知來者是敵是友。
“警戒~”
陳一的高呼聲透過雨幕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下一秒,眾人便聽見了幾道略顯驚喜的聲音。
“王爺,可是王爺?”
“是我!”
李道宗高聲應了一句,因為他已經聽出了對麵聲音的主人是誰。
正是半個月前,他從渭州遣回長安報信的親衛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