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李縣侯哪裡的話,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顧玖說著就要來拉李讓的手,李讓見狀,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急忙快步走進彆院中門。
魏晉之時的風流名士好男成風。
江南士族蓄養童子,明顯是將好男風這一惡習也遺傳了下來。
鑒於某種可怕的事情,李讓不想和顧玖產生什麼肢體上的交集。
反正對於彆人的這種特殊愛好,李讓一向是尊重但遠離。
顧玖撲了個空,看著自己伸到一半的手,臉色不由得一僵。
但畢竟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子弟,應變能力和臉皮都是一流的,不著痕跡的收回手,臉上又恢複了那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表情。
喚過門後小廝交代幾句,那小廝上前與李讓帶來的親衛交談起來。
李讓帶來的親衛一分為二,陳一和王二自牛車上取下今日所帶的禮物跟著小廝自側門進了彆院。
其他人則是跟著牽引牛車的童子繞過正門朝府後走去,他們隻能從後門進府。
三言兩語之間安排好李讓的親隨,顧玖轉身進門。
“李縣侯,今日晚宴之上還有幾位慕名而來的貴客,皆欲一睹先祖所作之《水府圖》為快。”
“照理說這是我顧氏與李縣侯之間的私事,不該有外人在場。”
“但某家聽聞李縣侯喜交四海文人雅士,便自作主張應了下來,還請李縣侯莫要多意才是。”
不知為何,李讓總覺得顧玖說話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他聽著總是不太得勁兒。
可能是他在長安的時候和那些老將軍打交道打習慣了。
在長安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有人用這種語調和他說話。
但心裡麵再彆扭,李讓表麵上也隻能入鄉隨俗。
“二先生說笑了,您是主人,某是客人,某豈有多意之理啊。”
用同樣的語調回了顧玖一句,李讓心裡彆扭極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樣淺顯的道理他明白。
隻是明白歸明白,習慣了豪放之後再來故作婉約,總是叫人不那麼舒坦。
好在顧玖隻是給李讓打個預防針,告知李讓今日各家主事都來了,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其他屁話。
顧玖不說話,李讓就更不可能去主動的沒話找話。
兩人一路沉默著拐過九曲十八彎的連廊,終於來到一處明堂。
看著眼前不算高大,但細節之處無不透露著奢華與典雅的明堂,李讓也隻能在心中暗道一句:“奢侈”
確實奢侈!
這裡隻是顧氏彆院一處會客所用的明堂而已,但光是兩根檀木製成的門柱,便已經是價值連城。
更遑論鑲嵌整木做成折門之上那輕薄的青銅浮雕,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古物。
橫窗亦是以黃花梨木製成,內嵌簪花工藝的銀畫。
顧氏一座小小的明堂,在李讓看來,就是曆史沉澱,比起那些金碧輝煌的建築,不知高了多少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