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緊趕慢趕的帶人趕到道路儘頭,看清眼前一幕之時,頓時眼前一黑,差點原地升天。
一群泥人正在農田之中嬉戲打鬨,抓魚的抓魚,滾泥的滾泥。
渾身沾滿淤泥的戰馬正在啃食著農田之中的禾苗。
侍弄這片農田的幾個百姓,被一群紈絝們指使得團團轉,不是要求他們放掉水田之中的水方便他們抓魚,就是要求他們看好自己的戰馬,若是喂不飽戰馬,就抽死他們。
百姓們都是尋常農戶,哪裡惹得起這些在江南都有戰馬騎乘的公子哥,隻能敢怒不敢言的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
陳一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道路從寬闊的官道忽然拐了個大彎變成了小路,立即就推算出來這群紈絝們遭遇了什麼。
很顯然,他們戰馬的速度太快,來不及轉彎,所以一頭栽進了農田裡。
“快,快去告訴侯爺。”
陳一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騎隊之中立即分出一騎打馬朝揚州城跑去。
“諸位小郎君,小祖宗,彆玩了,快住手,那是禾苗,是糧食啊!”
陳一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朝農田跑去,其他親衛也是急忙分成兩撥人,牽馬的牽馬,安撫百姓的安撫百姓。
紈絝們見狀,頓時不滿起來。
程處默將一條稻花魚朝一個去牽馬的親衛頭頂砸過去,怒罵道:“殺才,馬兒載著我們玩了那麼久,吃點禾苗怎麼了?”
被砸那親衛敢怒不敢言,隻得牽著戰馬上了官道。
看著幾個幫忙趕水幫助他們抓魚的百姓,也被侯府親衛帶出農田。
紈絝們怒了。
李景恒雙手叉腰,朝那安撫百姓的親衛質問道:“你把他們帶走了,誰來幫我們把魚兒趕進水塘子裡,你來嗎?”
李讓的親衛們都是百戰餘生的精銳,雖不敢直接和這麼多紈絝二代硬頂,但聽見紈絝們的混賬話之後,一個個麵色也開始變得不善起來。
作為親衛首領的陳一表情變化更是明顯,原本還在哭喪著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聽見李景恒蠻橫的話語,整個人一下子就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氣質。
殺氣!
將門的孩子,對殺氣這樣的東西都不陌生,目睹一眾親衛們的氣質發生變化之後,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
“嚇唬我,當耶耶我是嚇大的?”
“你不過是我姐夫門下的一條狗罷了,什麼時候狗也能對主人齜牙了?”
“信不信耶耶一句話就能讓你滾蛋。”
李景恒瞪著陳一,程處默,柴令文,張大安幾個出身將門的紈絝默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上前與李景恒並列。
看著一群紈絝們團結一致的樣子,陳一歎了口氣,對著親衛們揮揮手,轉身走出農田。
得到陳一的示意,親衛們也一言不發的走上官道列陣。
看見一群親衛的整齊劃一的動作,李景恒更是惱怒。
在他看來,這群人都是昭應縣侯府的家仆,那就等同於他的家仆。
一群醃臢玩意兒,竟敢對他甩臉子,他堂堂任城王府的少郎君不要麵子的嗎?
其他紈絝或多或少也是這種想法。
他們哪個在長安的時候不是眾星捧月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