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要輕鬆,郭嘉也未必會屈居人下。也不看看如今曹操都將他寵成了什麼模樣, 才換了郭嘉儘心儘力的謀劃, 卻還藏了一件大事未與他通報。
活在這世上, 誰也不比誰少幾分算計。郭嘉在曹操心裡都快被寵成寶貝了,卻也不瞧瞧除卻他少年那些老友之外,又有多少大臣見不得他形骸放蕩又特立獨行的模樣。他日若曹操離世,如不留下明令護他,怕是有不少人想要食其肉,寢其皮。
不過是不在意罷了,曹操如果離世,隻要不是一日暴斃,郭嘉就有法子全身而退。當年袁紹那一家獨大的冀州他都能全身而退,還愁他在自己本宅會折了羽翼不成:“現在看來,就是留不得。”
“可要想了法子殺死他?”說起本行,白曦眼裡帶了嚴肅與詢問。
“不需你動手。”郭嘉輕笑,看著白曦認真的模樣頗為欣喜,這種自己隨口一句話卻能得他人如至寶一般對待的感覺,“也不是說沒有好處,那女子嫁了人,能動的手腳反而更多了呢。”手指向上移,觸碰到了白曦的眼瞼。
因為郭嘉微涼的手指,白曦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小曦,你的眼睛越發偏藍了。”
白曦從十多歲的少年時代就跟了郭嘉,到如今也有十五年了,與郭嘉可以說得上是日夜相伴。對於白曦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睛,郭嘉自然是了如指掌。初見時他便喜歡那雙如褐玉髓一般的眼睛,如今那褐色越發清亮,倒是像極了深黃色的碧璽。
隻是這樣的變化,卻讓郭嘉心驚,概因除卻眸色變淺,外圈那本不起眼的藍弧也越發明顯,乍然看去就像是一圈護著碧璽的藍色水玉。想起當年華佗對他所說的話,郭嘉就沒有來的一陣心悸。
“不好麼?”白曦不知道郭嘉想什麼,隻能看見他眼底的憂心,“你在想什麼?”
“隻是想,像你這麼漂亮的人兒,萬一被彆人勾搭走了,嘉該有多傷心啊。”一個晃神,俏皮話都不用思索的吐口而出。心中盤算著華先生何時回來,許是還需給子龍去封信催一催才好吧。
不置可否,將手中的果子托在果皮上,遞了過去。
“為什麼嫁了他的三弟,反而可以做更多的手腳?”不恥下問一貫是白曦的好習慣,更何況此時郭嘉不安的反應實在是太明顯,他需要做些什麼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免得這人又自己嚇唬自己,晚上夢魘睡不安穩。
“女人的碎碎念,可是家宅不寧的先兆哦~”郭嘉的話不可謂不壞,“相差沒幾歲,你以為司馬孚就那麼甘心他那裝病的好二哥坐穩下一代儒子的位置?真要算起來,其實司馬懿的大哥才是最有權的那個。”
白曦才不在乎什麼立長還是立賢,要他說能者上位才是真理。瞧見郭嘉接過了果子,開始往嘴裡送,才將手伸向了果盤,準備扒第二個:“我信你。”如此說道,“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唔,卻有一事。”郭嘉嘴裡塞著東西,說話有幾分不清楚,“名字。”
“什麼?”一時沒反應過來郭嘉到底在說什麼,“誰?”
“不是誰,當年既及冠正趕上主公想要除去南方心頭患來不及辦禮,後來又是官渡大戰忙的前後腳不著地。再拖一拖又是袁紹那群不省心的餘孽作祟,一直沒能來得及給你辦加冠禮,連字都沒給你取。”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白曦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就這事?”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古人,沒有字也不覺得時間什麼奇怪的事情。更何況他的圈子就這麼大,叫起來也多是叫彆人的名,連名帶姓叫起來與彆人叫他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