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麼都隻會給人憑添累贅。
他曾以為,隻要自己多多補足存在感,就可以先行趕超文嘉碩在她心中的位置。
可殊不知,他從一開始就沒在她的選擇範圍之內。
第一次。
明晃晃的嫉妒,翻湧的他喘不上來氣。
談靳墨低頭打量起自己。
既然她說喜歡溫柔斯文的類型,那他就去改。
自此,為了多獲得溫蕎的一分好感,他開始試著收斂本性,注重穿搭,什麼衣服彰顯紳士風度就穿什麼。
但天生冷硬的五官輪廓,讓他照貓畫虎的模仿看起來有些四不像。
所以他甚至還請了專業的老師去學習社交儀態,以及衣飾搭配。
果不其然,溫蕎肉眼可見的態度轉變,讓他嘗到了甜頭。
就這樣,談靳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在她麵前偽裝成溫良謙恭的姿態。
要知道塑造一個新的形象,不是一時之功。
想毀掉,隻需一瞬。
另一邊。
溫蕎和文嘉碩已經走到單元樓前。
談靳墨意識拉回。
溫蕎顯然是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輕微愣怔過後,不忘協議條款內容,自如的上前拉起男人的手。
隻是他此時的掌心冰涼,沒有溫度。
她心生疑惑,麵上卻依然從容:“靳墨,你怎麼突然來了?”
女孩溫暖的體溫由指尖輸送至心臟,讓談靳墨恢複點了知覺。
他勉強勾起唇角說:“想看看你有沒有安全到家。”
接著溫蕎配合的乖巧一笑,兩人看起來情真意切,叫人根本看不出來什麼破綻。
文嘉碩見此安心道:“蕎蕎,那我就先走了。”
“嗯。”
溫蕎點點頭囑咐:“嘉碩哥路上小心。”
說完,目送文嘉碩的走遠。
她鬆開雙手,空出點間距。
唯一的熱量被抽離,談靳墨手指下意識的蜷縮。
空氣中隱約彌散開淡淡的酒味,他輕微皺眉,“你喝酒了?”
溫蕎搖頭,“是南汐他們喝的。”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今晚便拿的果茶代酒。
談靳墨問:“和文嘉碩?”
“還有廖子逸。”
溫蕎怕他多想,多補充了一句:“今天是南汐的攝影展。”
談靳墨明了。
他倒不奢求能立刻融進她的社交圈,隻是有分寸的征求她的意見,“下次還是讓我去接你吧,太晚了總是不太安全。”
這回,溫蕎沒有再拒絕,說了“好”。
然後,她指了指門口,“那我……就上樓了。”
“蕎蕎,茶樓那天……”
談靳墨搶先開口,還沒組織好語言的他,一時語塞。
畢竟她看見的就是事實。
怎麼解釋都像是在欲蓋彌彰。
“……”
須臾,溫蕎察覺出他的為難,主動說道:“茶樓那天,我去見客戶,不知道你也在。”
“而且是我偷聽不對在先,我們約定的協議範疇,並不包括乾涉工作。所以我相信你這麼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
她言辭誠懇。
談靳墨卻有些負疚:“嚇到你了?”
溫蕎否認說:“沒有。”
但他明白。
這不過是她想要將這件事情順理成章揭過去的一句違心話。
不然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難免又要徒增隔閡。
於是,談靳墨送她上樓。
就著下周的婚紗拍攝日程提醒了兩句才離開。
-
三月下旬,氣溫開始回升,連日來的豔陽天使人體感舒適不少。
拍攝當天,溫蕎本就因為緊張而懸在半空中的心,在親至場地後,更是徹底提到了嗓子眼。
她腳下,隨處可見的蔥綠草岸一眼望不到邊際,周圍成片環湖生長的水杉林,此起彼伏的綿延不絕。
並且中心一條青磚堆砌的風雨廊橋,偶有幾隻白鷺停歇。
站在任何一處,都是360度無死角的醉人美景。
想當初,她以為婚紗拍攝就是走個形式。
所以隨便挑撿了三組都是內景的例圖交了上去。
而如今拍攝地定在北城臨郊的一處自然濕地景區,還租借了全場。
想來定是談靳墨還加了幾組外景。
不過他今天早上由於還有一場跨國會議,會晚來片刻。
溫蕎不得已強壓下對未知的忐忑,隨工作人員來到化妝間。
化妝間是景區內的餐廳接待室臨時改的。
今天的內景也是在這拍。
協同前來打下手的向依依,陪她去換化妝袍。
沒想到一出來,房間內竟又多出六七位妝造師。
溫蕎暗暗吃驚,加上外麵草坪上隨處可見的花藝老師,以及大大小小的攝影師,燈光師等,現場起碼有上百來號人了吧?
她不理解。
不過就是一場協議婚姻,談靳墨何至於準備如此大的排場?
根本來不及多想。
上妝,卷發,換裝,就已經耗去她全部專注力。
第一套拍攝的是國風婚紗。
溫蕎低盤著發,一襲瓷白素雅的手工古典旗袍,儘顯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
結束妝造,幾位妝造師提前去溝通打光角度。
向依依則四處串門回來,“老板,我剛剛見到劉琮老師了誒!”
劉琮,專業人像攝影大師,許多明星、豪門的婚拍,都找的是他。
溫蕎怕影響造型,不敢做什麼大動作,隻好透過鏡子去看向依依。
她眼裡閃著星光繼續說:“他看起來好年輕啊!而且留著中長的狼尾發型,簡直要帥死了!”
溫蕎含笑不語。
看來她又要換牆頭了。
向依依回過勁兒來,記起正題,“對了,談總現在就在隔壁房間呢!”
溫蕎挑著眉眼,“他來了?”
“嗯。”
向依依說:“應該來了有一會兒了吧,造型老師都在給準備他做發型了呢。”
剛才攝影助理跟溫蕎對過今天的拍攝任務,總共有四組照片需要在天黑之前完成外麵的取景。
想來談靳墨應該是一到現場就去換裝了。
兩人閒聊等了一會。
向依依八卦著問:“老板,你和談總什麼時候認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