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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埃裡克一向都自視甚高，沒什麼腦子還聽不得彆人反駁他。
而當跟他對話頂嘴的人，是他一向最看不起的，出生於舊城遺址迪布提時，他就更難克製自己的情緒了。
他的怒火三言兩語就被迪布提挑了起來，但他還尚存幾分理智，沒在會議前廳休息室裡和他吵起來。
一方麵是埃裡克雖然脾氣不好，但出身不錯，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中丟掉自己的所謂‘風度’，另一方麵則是會議室內的高層例會正巧已經開完了。
在迪布提回話進一步激怒他之前，一直在休息室牆角待命的服務型人形機器人已經走了過來，請他們按批次入場。
平影歎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咖啡杯，站起來打圓場：“好了，有什麼好吵的。彆讓彆人當猴看。”
原本置身事外，但也不想看事情鬨大的克拉麗斯這時候也順勢笑著走到他們倆之間打了圓場，示意弗朗吉斯過來把他兩分開請進會議室。
埃裡克在前麵被這兩人帶著哄著走，平影和迪布提自然就落到了後麵。
她和迪布提不算太熟，走廊不長，會議廳就近在眼前，在現在開口搭話也說不上兩句，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們雖然是並排，但中間間隔距離有些大。
其實之前也是這樣。
平影一向中立，平時雖然會和迪布提或者埃裡克說些話，但一旦他們產生矛盾之後——或者說任何兩個人之間產生矛盾之後，她就會立刻和這兩個人都拉開關係，力求自己不被戰火波及。
剛剛打個圓場，已經是她做過的最友善的事情了。
而與此同時，平影也注意到，在這一路上，迪布提扭過頭看向她的次數，已經完全超過了正常情況下他偶爾瞥向她的次數了。
……？
迪布提是新上任一年的副總監，他們之間話好像都沒說過幾句，平影難得猜不出彆人要乾什麼。
是要道謝？
這又不像迪布提的性格。
但無論是他對她有話要說，還是其他什麼她目前猜到或者沒猜到的原因，在當下，平影隻當作沒注意到，不給他任何回應。
*
這一次是艾洛寧頓公司非常大型的季度會議，加上還要推行監控的新係統，所以各個部門的中高層都來了，因此用上了以前不常用的會議廳。
按照慣例，迪布提依舊坐在了弗朗吉斯的身邊。
隻是在落座時，平影注意到，迪布提終於收回了時間短但頻率高的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而略略側過臉，長久地粘在了他身邊的弗朗吉斯身上了。
……
有點古怪。
而雖然會議進行的時間很長，但說到底，總體也就四件事。
一是慣例的季度報告，沒什麼好說的，每個季度都大差不差，但聽說為了附和民意，公司會增添一點沒用的人工職位。
其中一條就是會給總監們配備秘書。
平影可不喜歡做什麼事身邊都有個人跟著的監控感.
如果是之前，她會把這個秘書架空或者直接讓TA掛秘書的名但去乾彆的活，但現在……
她打算走個後門。
二是推行的新監控的分布和市場接受程度，這也沒什麼好說的，除了南區政府財政吃緊出不了錢大批量換新之外，其他幾個區的新型監控都在分批換新以適配馬上公司要推出的新係統。
其他的零零散散的都是和平影沒關係的事，她也沒認真聽。
事情不多，總結出來之後也就這幾個字，但高層開會總是喜歡講廢話，再加上也的確有報告要說，因此開了幾個小時。
平影是早就習慣這些了，也知道在這會議中什麼時候應該認真聽，什麼時候可以走神，因此在可以摸魚的時候，她就帶上藍牙耳機，聽家裡的人工智能給她彙報厄洛斯的動向。
把她家摸索了個遍。
正常，他應該想知道哪些地方有武器，怎麼打開，開關在哪裡這一類問題。不過沒她的指令，牆壁上的武器是不可能顯形的。
開始看人類的電影，異形題材。
正常。
開始翻找櫃子，並找出了一把激光槍。
……
平影皺眉。
在會議期間，她不可能說話，因此隻能打開光腦的輸入框，打開防窺屏模式，輸入了一段指令，掐斷了激光槍的能量供給。
但即便如此，她心裡還是有點不安，因此會議一結束，她就打算往家裡趕。
隻是人生總是事與願違——
“平。”
走出會議廳的同時，就有人從背後叫住了她。
可以說這道聲音也是平影意料之中會來的了。
“哦，是你啊，迪布提。”
開會開到有點發困的平影回頭看了他一眼，往道旁走了幾步，將手中的文件夾扣在身前，勾起唇角，擺出一個客套而常見的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