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軻坐旁邊安穩如山地低頭看書。
沒有考試壓力真爽啊。
她暗想。
鐘姝瑤上樓叩門:“我做了蛋糕,你們下來吃點吧。”
貝語純應好,拍盛軻後腦勺:“走呀。愣這乾什麼。你真的在讀書嗎?”她耐不住好奇,伸脖湊近,臉幾乎要貼書,“真是在寫題呀。”
“盛軻,你怎麼了嘛?心情不好?”
“沒有。”
他低頭垂眸,不瞧她。
貝語純背身,手抓著書桌,慢慢躺下,枕在他大腿,腦袋壓著書不讓看,逼他回答。她眨眼,盯著他神情複雜的臉。
盛軻漆黑的眼仁震動,轉頭避開,悄悄紅了耳尖。
他托住她肩膀扶起身:“彆鬨。”
“好吧。我下樓吃蛋糕啦。”貝語純開門下樓。
隔壁房門也開了,鐘聿下頜微點算是打招呼,單手插兜地跟在她後麵下樓,經過盛軻房間,倏地停下,倚在門邊,指節叩桌:“小軻?”
盛軻抬眸,懨懨應:“哥。”
“語純問我好幾回你怎麼了。”
“真沒事。”
盛軻重複兩次,見他仍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口不肯走,隻得解釋:“文化課成績差,借著總複習補補。”
鐘聿揉他腦袋:“有不懂的就來問。”
幾人在樓下喝茶聊天,笑聲陣陣。
盛軻默默關上房門,拉開抽屜,拿出一份體檢報告。體育生的檢測比普通體檢項目更多,拿報告那天,醫生和教練把他單獨叫進診室,說他有心臟雜音。
醫生問:“你家有心臟病遺傳史嗎?”
盛軻愣怔:“我舅舅是心臟病去世的。和這個有關係嗎?”
醫生不敢確定,多開幾個更為詳細的檢查給他。
盛軻問:“我是不能練體育了嗎?”
醫生安慰:“心臟雜音情況很多,分生理性和病理性的。你再檢查一下吧。”
根據幾項檢查報告,醫生排除掉病理性原因,說他的心臟結構沒有問題,不用擔心。
擔憂的種子在他心底日漸生根發芽。
鐘誌遙去世時年僅二十六歲,還在讀博。
來吊唁的人無不歎惋。
在他印象裡,舅舅高大威猛,常把他扛在肩上帶出去玩。
心臟病發隻在一瞬之間,同學說當天上午人還好好的,下午剛進實驗室就捂著心口喊疼,沒一會就暈倒,送到醫院已經來不及了。
盛軻猶豫很久,拿體檢報告叩開父母房門:“媽。咱家有心臟病遺傳史嗎?”
這個病是鐘姝瑤的禁區,幾欲解釋,頻頻張嘴又合上,靠在椅背長籲短歎。
瞥見那疊報告,她反問:“是體檢報告有問題?”
盛軻把醫生說的如實轉告她。
鐘姝瑤打開書櫃拿出個文件夾,裡麵裝著盛軻的病曆本。鐘誌遙的驟然離世給一家人敲響警鐘,他們每年都做體檢,重點檢查的就是心肺功能。
鐘姝瑤說:“算有吧。舅舅還有兩個關係遠些的親戚都是心臟病去世的,所以媽媽很擔心,讓你們每年去體檢,都是沒問題的。你不要擔心,你練這麼久體育,包括這次醫生也說沒有問題,不是嗎?”
竟然積攢了這麼厚一疊,盛軻頗感意外,接過文件,仔細翻閱。早年報告的原始文件有些模糊,鐘姝瑤夾了份掃描件,診斷欄寫著‘房間隔缺損,範圍較小,低於2mm,有自愈距離’。
他驚著,心真似缺了角,一抽一抽地疼:“這什麼意思?”
鐘姝瑤解釋:“新生兒缺陷吧,醫生說心臟在發育過程中有一定的修複能力,小的結構缺陷會自行閉合。後幾年再檢查,已經完全長好了。”
鐘姝瑤收好文件:“真沒事。你要是有心臟病,媽媽肯定不讓你練體育。”
“要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