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什麼落到地上碎掉的聲音。
屋子裡傳來長公主聲嘶力竭的聲音,“是,都是本宮的錯,都是本宮的不對,本宮最大的錯便是生了你。”
她麵前的沈聽肆頓住,不可置信的開口,“您說什麼?”
長公主仰著下巴,歇斯底裡的說道:“我與阿荀恩愛和睦,就是因為有你的出現,分走了阿荀對我的愛,你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我就不應該生下你,都是因為你我才和阿荀吵了架,他才會去涼州,都是因為你阿荀才會死,都是你。”
沈聽肆徹底怔住,掛在眼角的眼淚似乎都忘記了落下來。
寂靜在暗沉的夜色下像是無儘深淵,隻讓人深陷其中。
屋外,葉頌依和禾樾雙雙沉默。
有這麼一位母親,才是最大的悲哀吧。
過了一會兒,沈聽肆僵硬著身子從房間出來,整個人猶如缺少靈魂的行屍走肉,眼神木訥,麵色慘白。
葉頌依等沈聽肆走遠,才看向屋內。
長公主優雅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果真是冷酷無情心狠手辣。”
少女空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長公主猛地一怔,慢慢的轉身,直眉瞪眼,“是你。”
葉頌依走到一邊奪下長公主手裡的茶盞自顧自的坐下。
眉眼微挑,譏諷的說道:“怎麼,長公主殿下見到我很意外嗎?還是心虛?”
“哦不對,長公主怎麼會心虛呢,定然是後悔沒有直接殺了我以絕後患吧。”
葉頌依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滿眼失落,“哎,真可惜,你沒機會了。”
長公主氣的發抖,可她的驕傲讓她維持著臉上扭曲的表情。
“嗬,日後你嫁進沈家,才是真的開始,本宮定會好好教導你。”
噗
葉頌依嘴裡的茶朝著長公主噴了過去,“你是聾子嗎,還是傻子?陛下今日都說了,你日後是要去浮華寺誦經祈福的,難道你要違抗聖意?”
葉頌依眸色輕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你放肆,怎麼跟本宮說話,這就是你葉家的教養嗎?”
大概是沒有人再他麵前這麼放肆過,即使是沈聽肆,也是麵色不喜但從不敢如此無禮。
長公主真被氣著了,指著葉頌依的手都在發抖,“出去,你給本宮出去。”
葉頌依慢條斯理的起身,路過長公主時停下來,在她耳邊說道:“長公主殿下,你夫君早逝,兒子離心,日後可是要孤獨終老的,嘖嘖嘖,真可憐呐。”
長公主氣的拿起桌上的茶盞便朝葉頌依扔過去。
葉頌依轉身揮手,茶盞碰到屏風上碎掉。
“蕭藝菁,你不過仗著長公主的身份在南靖趾高氣昂,你覺得陛下能忍你多久?”葉頌依神色卑憐,“想來你最是知道皇家有多無情。”
說罷,葉頌依拍了拍衣袖,眼中帶著一絲嫌棄,仿佛沾上了什麼臟東西。
臨出門時,又轉身臉上揚起笑容,“長公主殿下,後會無期。”
葉頌依瀟灑離開,蕭藝菁被氣的扶著桌子喘氣,那雙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陰沉。
出了門,禾樾雙手環抱靠牆站著,見她出來,眸中似有不明意味閃過。
葉頌依抬腳走過去,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果然,舒服多了。
將葉頌依送回葉府,禾樾站著不動。
“你怎麼不走?”葉頌依疑惑,莫非是因為自己在沈府說的話。
禾樾神情一滯,語氣似乎有些委屈,“葉小姐,是否有些無情了。”
葉頌依低眸咳了一聲,“那喝杯水再走吧。”
說著,葉頌依親自為他倒了杯水,“有些涼,將就著喝吧。”
禾樾低眸看著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