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賽。
及川徹仍然出現在了這裡。
這個時間他還沒有學會把自己包裝得做任何事都遊刃有餘,所以會自然地向遠川淩說出自己的小小抱怨,會告訴遠川淩他對兩個人的關係很認真。
而成年後的及川先生其實也是一樣的。
及川徹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知道必須給予付出者回應,否則便是有愧於他人。
成年後的及川徹,已經非常了解怎樣做才不會給戀人帶去心理負擔,所以他不會說自己從夾縫裡抽出時間來陪伴戀人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也同樣不會訴說、乃至在遠川淩麵前表現出他的疲累。
這是一種成年人的擔當,他知道即便說出口也隻會讓遠川淩感到愧疚,為了他一忍再忍,退讓再退讓。
一味地讓遠川淩為他付出,這不是一種健康的戀愛關係。
但成年人最不好的一點,大概是學不會如何坦誠。
遠川淩在心裡輕斥了一句“笨蛋”。
他終於還是伸手,揉了揉及川徹的頭發,以標準的按摩手法,開始給他按太陽穴。
“好了好了……現在不要想其他的,先休息一下。”
及川徹眼睛都快閉上了,思維遲鈍得厲害,但還是回嘴道:“什麼嘛……我是小狗嗎……”
遠川淩的聲音很平和,變聲期的喑啞感沒有影響到語氣裡的溫柔。
“阿徹,現在調整一下姿勢,在這裡睡一覺,睡醒了就可以吃東西了,想吃什麼?漢堡?薯條?冰可樂不可以哦……”
及川徹覺得自己被催眠了,下意識地聽了對方的話,對方的聲音讓他心裡很安定,睡意山呼海嘯般湧上來。
“可樂……常溫……”及川徹哼哼兩聲,趴在桌子上緩緩閉上眼睛。
麥當勞裡有中央空調,室溫其實剛剛好,但遠川淩還是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厚實的大衣披在及川徹身上。
他迅速到前台點了兩份套餐,叮囑過一會兒再做,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隻是盯著及川徹的睡顏怎麼看都看不夠。
良久,他歎了口氣。
“我們及川先生,怎麼偶像包袱這麼重啊……”
第二十六章
及川徹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漫長, 他好像做了一個短暫卻又格外真實的夢。
夢裡他在不知名的休息室裡,穿著一身白色球服,趴在做按摩的床上。
室內隻有兩個人, 除了他之外, 還有一個穿著黑製服的理療師。
理療師正在給他按摩腰部緊繃的肌肉,一邊按摩一邊輕聲詢問:“還好嗎?會不會感到痛?”
及川徹覺得這人說話的聲音非常耳熟,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許多次。
隻不過之前的聲音帶著幾分喑啞, 而這位理療師是清亮的青年音。
“以後還是少打封閉……雖然比賽很重要,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
封閉針?比賽?職業?
及川徹意識朦朧間發覺, 自己在夢裡大概是一個職業排球手, 在比賽中途打了封閉帶傷上場, 比賽結束後理療師來給他做按摩。
理療師的語氣很熟稔, 應該和夢裡的“他”相識很久了。
及川徹迷迷糊糊地想。
理療師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再度開口了:“你有在聽嗎?阿徹?”
及川徹無法控製夢裡的身體,隻聽到“阿徹”說:“知道的。下次不到萬不得已, 不會再打封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