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形式被稱為白契或草契,不需要通過官府驗證,形式頗為簡單,但為了保證契約的真實性,一般都會邀請第三方見證人在契據上簽字。
陸興得將田契交給蔣霜疑並沒有見證人,作為陸興得的弟弟——直係親屬,這份田產本該是他陸興為的!
加之蔣霜疑並不識字,在蔣霜疑拿出陸興得不知何時寫好的遺書明確寫出田契屬她名下,要求對此進行佐證時。
他與陸興紹連同處理鄉裡大小事務的王傳興篡改遺書內容。
才將田契要回來。
蔣霜疑這廝卻是個鬨事不嫌大的,一度揚言要到長安府衙狀告他們沆瀣一氣,官民相護。
他們本也沒放在心上,誰知前幾日竟真的來了三個當官的,看那架勢勢必要將這事翻個底朝天。
陸興為當下就怕了,找著王傳興再度商量此事,避開陸興紹,偏陸興紹也覺察其中蹊蹺,威脅他事成之後,需分他一半田產,不然就將幾人篡改陸興得的遺書捅出來。
誰也彆想討著好!
陸興紹原話是這樣說的。
一籌莫展之際,王傳興又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說是蔣霜疑前夫之女正埋在這歲山上,且之前也是個不知廉恥,賤買身子的蕩.婦。
陸興為想來想去,這事還是得在蔣霜疑身上下手,挖墳是他的主意。
歲同鄉曆來都有規矩,蔣霜疑之前謀當本是個妓女,又嫁做陸興得為妻,若不是陸興為這些年護著她,也不該活到現在。
這世上懲罰女子不忠貞的法子有許多。
按照鄉俗,沉塘浸豬籠子是最簡單的方法,再不濟也是要將人趕出歲同鄉,永遠不再歸來!
可蔣霜疑這些年對鄉中農人頗有照拂。
他們除了吃陸家的絕戶,嚷著要殺蔣霜疑,或者趕她離開歲同鄉,也未曾真正動過她一毫。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想要吃得再飽一點罷了。
亂世之下,誰又會在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女子的命!
可蔣霜疑女兒埋在歲山的事情在鄉裡傳開,這件事的性質便徹底變了。
無論是多麼閉塞的地方,總歸容不得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女人本該從一而終,至死不渝,而男人三心二意,也不過一番風流韻事的佳話……
陸興為打好其中算盤,若是這次能花些功夫讓蔣霜疑死,或者讓她徹底離開歲同鄉。
陸興紹的威脅又有何懼!
他將挖墳策謀說與王傳興聽,便是要將這件事徹底鬨大,看看蔣霜疑做何態度。
陸興紹或許察覺不對,非要跟著他們一道來。
思及此,陸興為當即又看了看陸興紹。
他這個弟弟雖然好賭,可也是個極為陰沉的性子,總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興為皺皺眉頭,視線又落到到左旁王傳興臉上,狀似不經意。
王傳興卻能極快領略他的意思,眼神蠢蠢欲動,嘴角微微上撇,似在鼓勵陸興為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那是他們早已商量好的措辭。
陸行為像是吃了顆定心丸,麵容鎮定,滿是堆著肥肉的脖子在看向一眾鄉人時,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