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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琉姝是在剛過巳時醒來的,她揉了揉昏沉的腦袋,眼眸惺忪,乾明殿內的宮女聽到動靜,走進來恭敬喚了一句,“姑娘。”
謝琉姝神思恍了一瞬,才意識到這裡是沈肆的寢宮。
她記得沈肆好像出去了一趟,回來後身上好冰涼,又親密了一番,再後來她便沒有印象了。
謝琉姝眼眸掃過一旁放著的藥碗,怔了一瞬,原來昨晚不是夢,她還以為,又夢到了與沈肆在小木屋裡的場景。
“陛下呢?”謝琉姝清了清嗓子,柔聲道。
“陛下上朝還沒回來,隻吩咐奴婢,若是姑娘醒了便自行回宮吧,不必等他來。”侍女恭聲開口。
謝琉姝楞了楞,她腦袋還有些發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宮女的話清晰傳入她耳中,她蹙了蹙眉,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回到琉璃閣中,青雙端來一碗雞蛋羹,謝琉姝吃下後,才覺得嗓子裡的不舒服緩了許多。
她腦海裡又想起昨晚沈肆的行為,心裡覺得有些怪異,他出去到底是見了何人。
她正打算派人去打聽打聽,不料壽安宮卻派人讓她過去一趟。
謝琉姝抿唇,蘇太後與她向來不對付,叫她過去能有什麼好事。
她又服了一碗藥,才恢複了些精神。
昨夜似乎又下了一整夜的雪,角落下已經堆積下了小雪堆,甫一出來,軟刀子的風吹在臉上,她將鬥篷往上攏了攏。
毛茸茸的邊角在脖頸處,剛好遮住了露出的那片肌膚。
謝琉姝撐了一柄骨傘,便邁步朝著壽安宮走去。
卻沒料到,剛到近前,便聽到承央夫人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她抿唇,隨即走了進去。
壽安宮內,蘇太後一件華貴的錦衣,高高坐在上座,底下是幾個婦人,她垂眸看過去,為首的便是蘇太後的嫂嫂,蘇雪容母親承央夫人。
她年僅四十,卻仍存風韻,蘇雪容遺傳了她姣好的容顏,卻比之更甚。
再往後便是禮部尚書家的李夫人,和幾位與蘇太後交好的夫人小姐。
謝琉姝進來後,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承央夫人眼裡閃過一絲不屑,蘇家與謝家不睦,曾經太子妃的位子便爭了半天,落入了謝家手中。
如今,太子死了,新皇登基,謝理那不要臉的老匹夫竟將女兒送入宮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承央夫人冷笑了兩聲,開口道:“太後娘娘,壽安宮怎麼什麼人都能來了。”
蘇太後輕輕飄了謝琉姝一眼,並未作聲。
倒是另一旁的李夫人附和,“太後娘娘,今日還以為是我們敘舊,您怎麼叫了個不相乾的人過來?”
謝琉姝抿抿唇,站在中間,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她本以為隻是蘇太後找她來,沒想到壽安宮裡竟有這麼多人,抬眼望去,好些人曾經嘲諷過她。
如今謝家被囚,這些人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對著謝家冷嘲熱諷。
而她雖然如願入了宮,卻遲遲沒有名分,這無疑是讓她們更加笑話她了。
“謝氏,入座吧。”蘇太後不輕不重開口。
“今日叫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幫哀家看一看這匹料子,哀家想裁些衣裳,諸位若是有看中了眼的,也可挑一挑。”
聞言,承央夫人起身道:“太後娘娘體恤,我等不勝感激。”
緊接著,眾人紛紛跟在承央夫人身後,說些恭維的話。
蘇太後笑著,擺了擺手,便有宮人魚貫而入,手裡捧著數匹精美華麗的布料。
謝琉姝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這些個好事,向來輪不到她,雖不知今日蘇太後喚她來的真實目的,但少說總歸是沒錯的。
卻不料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