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重。
蘇雪容眼裡蘊起淚水,口裡不斷喊道:“陛下,雪容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兄長的錯,是他覬覦謝姑娘……”
沈肆冷冷打量著她,目光裡沒有一絲感情,“解藥交出來。”
蘇雪容哭泣的神情一頓,佯裝不解道:“解藥?陛下在說什麼,雪容不明白。”
“你兄長的雙手徹底廢了,不如朕把你雙腿砍了,正好你們兄妹二人可作個伴。”
沈肆慢條斯理撫著腰間的玉佩,殿內無光,他的麵容隱在陰影中,臉上神情冷沉。
蘇雪容眼裡閃過驚恐,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在說笑。
他命人砍掉了兄長的雙手,那樣鮮血淋漓的場麵閃過她的腦海。
蘇雪容垂下身子乾嘔了起來。
“朕再問一遍,解藥在哪裡?”沈肆漸漸失去了耐心,謝琉姝情況未明,他沒有心情在這裡與她多費口舌。
若是再不拿出解藥,他不介意今日多殺一個人。
蘇雪容心知今日逃不過,忽然變得無所顧忌起來,她心中有怨,索性也不偽裝了,冷笑了兩聲,忽然道:“陛下可知她中的是什麼毒?”
沈肆擰了擰眉。
“那可是青樓女子接客用的下三濫的情藥,我費儘心思,也才弄上來一顆,自然是沒有解藥的了。”
外頭風雪聲起,她的嗓音回蕩在殿內的每一個角落。
沈肆眼眸變得嚴寒,瞳孔裡覆滿寒霜,幾乎是從牙縫裡慢慢擠出來的字,“你再說一遍!”
蘇雪容見狀,癲狂笑起來,“再說千百遍都是一樣的,她中的是情藥,若非行那事,是不可能解的。”
“不過……”蘇雪容眨了眨眼睛,嬌笑道:“這藥可是最烈性的,兩個時辰之內若是還未解,必然會毒發身亡,到時候再好的大夫都無力回天了。”
蘇雪容發泄般的,咯咯笑起來。
她要死了,謝琉姝也不得活。
如此才不枉費她辛苦一場。
沈肆離開了,臨走前,他命人將她雙手雙腳都戴上鐐銬,防止她跑掉。
蘇雪容發絲淩亂,雙眸怨毒,哪裡還有半分昔日京中第一才女的模樣。
嫉妒能讓人發瘋。
她癡癡的想,為何她沒有那樣好的命運。
她是蘇家嫡女,父親是當朝國舅,姑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她從一出生,便是萬千寵愛在身,家中人不斷給她灌輸思想,日後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太子殿下是人中龍鳳,十三歲那年驚鴻一瞥,她便在心底記了好多年。
為此她苦練琴藝書法,學針織女紅,就是為了能與他並肩。
卻沒想到,一切都從謝琉姝出現後變了。
謝家與蘇家不睦,兩家爭鬥多年,蘇家雖然不是一直贏,但也未曾落於下風。
謝琉姝的出現,更讓她自信了起來。
那個女人空有一身容貌,實際上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她心想,不足為懼。
可是太子殿下卻不是這樣想,聖上賜婚,她以為殿下被逼無奈不得已才會娶她。
卻沒料到,那日煙雨朦朧,她聽到賜婚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太子,卻沒想到,昔日風光奪目的太子殿下揉著謝琉姝的腦袋,滿眼寵溺。
她心裡最後一絲期望破滅。
無力癱坐在地上。
昔年驕矜明豔的世家小姐,如今也稱了被囚禁的階下之人。
蘇雪容斂目垂眸,心想,如果當年父親不一心將她往太子妃的位子培養,會不會,如今的一切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