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不敢有所期滿,將探聽的一字不漏說給帝王聽。
沈肆的眼眸一寸寸寒涼下來,微微抬眸,看向榻上睡著的美人,須臾,他冷冷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繼續盯著,務必要查出他們都說過什麼。”
暗衛恭敬應下,接著又遞過來一封密信,“這是屬下搜查謝家書房時,發現成王殿下給曾經給謝家傳過信。”
成王便是曾經的五皇子。
在他回京途中截殺他的主謀之一。
果不其然,年輕的帝王聞言,敲著桌子的手一頓,“呈上來。”
暗衛不敢耽擱,連忙將信呈了上來,信封有些褶皺,他伸手將其展開,快速掃完之後,周身氣息驀然一沉。
“此事先不要聲張。”
暗衛一愣,他以為陛下會即刻發作的。
信上到底有什麼,他不得而知,但他還是恭恭敬敬道了一句“是。”
夜色深沉,沉霧遮月。
謝琉姝做了一個夢,她夢見東窗事發,沈肆震怒。
謝家抄家流放,宸兒哭喊著抱著她的雙腿,不肯離開。
她想俯身安慰他,卻忽然瞥到那雙熟悉冷沉的眼眸。
不遠處,沈肆一身明黃色錦袍,立在台階上,他宛若一個高高在上的懲處者,不含一絲感情的宣判了謝家的罪行。
而她,被他帶入宮殿中,囚禁起來。
他不許任何人來探望,徹底將她與外界隔絕了。
夢在這裡戛然而止,她是哭著醒過來的。
謝琉姝在床上怔怔坐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她需要去做些什麼。
這個夢給她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絕對不要讓它變成現實。
她起身梳洗了一番,換了一件衣裙去找沈肆。
卻被告知,陛下今日出宮了,晚些時候才會回來。
她一慌,腦海裡忽然想起夢中那一幕,沈肆站在謝家的台階上,對她的哭喊不聞不問。
他這時候出宮了,她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連忙問沈肆的去處。
那小黃門恭敬道,他也不知。
謝琉姝心神不寧的回去了,卻沒料到,在路上遇見了張文青。
“姑娘,奴婢試探過蘇太後,她不是陷害殿下的人。”
張文青開口道,謝琉姝聞言,蹙了蹙眉。
蘇太後排除了嫌疑,那最有可能做下此事的人,便隻有沈肆了。
難道真的要讓她對沈肆下毒?
“幾日後就是除夕了,到時候動手最為合適。”
“可他是天子,我們這樣做是弑君。”謝琉姝始終不安心,她固然想替沈洵報仇,可也知道,一旦東窗事發,她必然難逃一死。
弑君,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殿下死的不明不白,姑娘真的想讓凶手逃脫嗎?姑娘隻管下藥,剩下的交給奴婢,奴婢會確保姑娘安全離開。”
“讓我……想想。”
她覺得自己腦子快要炸開了,謝家若是真的曾經刺殺過沈肆,那他必然不會放過他們,太子殿下死的不明不白,很有可能是沈肆做的。
但是沈肆……她怔了一下,想起曾經小木屋裡的陪伴,想起他在她被欺負時及時出現,更想起那一日他無意露出的脆弱一麵。
若是連她也背叛了沈肆,她無法做到。
但若是她不能替沈洵報仇,她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