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微微一笑,朗聲道,“開門吧。”
這個時候,塢堡上的百姓認出了葉渡,頓時哆嗦了一陣,趕忙把塢堡的大門打開。
牽著戰馬,走進了昔日的沈家塢堡,那剛才呐喊的百姓,戰戰兢兢的抽繞,“東家恕罪,小老兒老眼昏花,沒認出您來。”
“我不僅不會怪你,還要賞你。”葉渡說著,拿出一串銅錢扔了過去。
那老翁先是一愣,旋即喜笑顏開的接過了銅錢,連連道謝。
其他人看了,紛紛露出了羨慕之色。
葉渡看了一眼這些被安置在此地的百姓。
這些人先前大多數是沈家豢養的外姓農奴,一個個過得無比悲慘,後來沈家南遷,此地便空缺了出來,葉渡花了很少的錢便將此地買下,然後利用沈家殘存的庫房中的糧食,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同時又命清河幫襯此地救災,總算是撐到了現在。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生息,這些人雖然大多數依然瘦弱,但是氣色上好了許多。
而塢堡內部與之前的變動並不是很大,因為這是一處以生產農業為主的塢堡,即便是換了主人,也還是一群人在耕種而已。
當然,如果非要說區彆,也有一些,比如說農田明顯比之前變得多了。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沈家的議事大堂,隻見負責此地的女管事葉梅和王勇正在商談。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見是葉渡來了,二人趕忙起身,“東家!”
二人皆麵帶喜色,因為自從他們負責此地以來,東家已經許久沒來過此地了,似乎將此地忘了一般。
“今日恰巧去州城辦事,恰巧來探望一番你們。”葉渡說著便落座中央。
葉梅乃是清河村的寡婦,後來改姓葉,而王勇則是王家的人,辦事也是雷厲風行的角色。
見東家落座,葉梅開口道,“來太太可還安好?”
葉渡說道,“我娘身子骨硬朗著呢,不用你們擔心。”
說著,葉渡又問道,“最近,你們管理的這三處大小塢堡,情況如何?”
王勇說道,“挺好的,具體怎麼生產,怎麼管理百姓,司馬先生和蘇燦先生都曾親自指導過,我們按照要求來便是。”
王勇雖然入不了葉家的核心圈子,但是在中層管理上,也是比較出挑的人物。
說著他看了一眼葉梅,說道,“葉家妹子能識文斷字,很多統計的工作都是她來做的,讓他給您彙報吧。”
聞言,葉梅趕緊說道,“稟告東家,這段時間,咱們這三處塢堡,總共收攏了流民八百餘戶,新開墾出來農田三千多畝。”
所謂新開墾了三千多畝土地,聽著挺多的,但實際上,沈家在此地深耕多年,好地早就開發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土地即便是開墾出來,也沒有多少肥力,需要多施肥,亦或是種植幾年大豆,養一養土地,才能終止粟米。
所以眼下,這些沈家昔日的塢堡,其實也頗為困難,除非葉渡要關閉收納流民的道路。
葉渡問道,“你們二人,可有什麼困難?”
“自然是有的。”
王勇頷首說道,“新來的百姓太多,鐵器有些不夠用了。”
葉渡淡淡的說道,“鐵器的事情,你們要自己想辦法,甚至於你們還要想辦法搜剿多餘的廢鐵,支援到清河村去。”
“過些日子,咱們清河要有大動作。”
眼前二人都跟清河關係密切,且忠心耿耿,所以葉渡也沒有對他們過於隱瞞什麼。
可二人聽到大動作的時候,都愣住了。
咕隆。
王勇咽了口唾沫,愣愣地擼起袖子來說道,“東家,您是不是準備造反?咱們早就看狗日的朝廷不滿意了。”
在他們的概念裡,葉渡的行為模式,其實跟造反沒有太大的區彆了。
隻怕早晚會造反。
見狀,葉渡無語道,“胡思亂想什麼?什麼造反不造反的,咱們是要報複那些給咱們添麻煩的人。”
“娘,娘,娘,快來看,我們抓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聲聲稚嫩的聲音。
緊接著一群瘦削的小男娃,急匆匆的跑進來,葉渡一愣,這群娃娃叫娘的人,應該是葉梅。
隻是自己怎麼沒聽說,葉梅有那麼多孩子,這打眼一看,十幾個娃娃。
見葉渡麵色古怪,葉梅臉色發紅,尷尬的解釋道,“東家,這些都是沒人要的娃娃,我模仿了咱們清河模式,建了一座育兒所,從公庫裡拿出些糧食,再讓家家戶戶幫襯些,想著將他們養大成人,結果這群孩子非要叫我娘。”
沒毛病,你活人家性命,又在這個年紀,人家能不叫你娘嗎?
隻是葉渡還沒說話,幾個孩子之中領頭的娃娃,竟然從懷裡拿出一副畫冊,瞪大了眼睛瞅了瞅,然後又瞄了瞄葉渡,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爹,這是咱爹。”
旋即一群娃娃全都怪在地上,磕頭喊爹。
葉梅的臉頰更紅了。
葉渡心裡也是尷尬的不行,這關係有點複雜啊。
不過臉頰卻調侃道,“這位葉夫人,這次是十幾個兒子,我下次再來,是不是就得有幾十個了。”
一邊兒的王勇嘿嘿笑道,“東家,說什麼胡話呢。什麼叫下次再來有幾十個兒子,您現在就有百十個了呢。”
“爹,爹,爹。”一群孩子不停的給葉渡磕頭,葉渡從口袋裡摸了摸,算是找到了一把糖塊,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塊。
“嘿嘿,爹爹給我糖了,”一群臭小子開心的不行,比拚誰的糖顏色更好看。
將一群孩子哄了出去,告訴他們不要跟其他人說爹爹來了,爹爹還有事情做之後,葉渡總算是出了口氣。
這孩子也太多了。
葉梅準備張羅吃食,對葉渡問道,“東家,這次來,住幾天?”
“馬上就要走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們。”
“這麼著急?”王勇起身。
“嗯,剛打完仗,老家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處理,我看這幾座塢堡,你們管理的非常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葉渡拍了拍王勇的肩膀,又跟葉梅對視了兩眼,然後騎馬便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