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校尉直接不敢往前走了,身後的諸多低級軍官和士兵,乃至梁山的嘍囉兵都停止了前進。
前方黑乎乎的,隻能看到大致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楚有多人,不論是誰都不想往前衝鋒啊。
於是乎,戰場再次出現了詭異的景象。
這群正在試圖進攻的梁山賊,就像是被定格的照片一樣,在葉家軍陣前再度停止了前進了。
同樣奇怪的是,葉家軍的士兵,也是躲在自己的防線裡,默默的看著熱鬨。
但是這種詭異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駝山大王派來的親信督戰隊給打破了。
領頭一個穿著鐵甲的壯漢,揮舞著手裡的兵刃,高聲道,“大王有令,畏戰者斬殺!”
說著,直接從身上拿出弓箭,對準了一個落後的軍官的後心便射了一箭。
那軍官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身軀掙紮了幾下,便沒有了聲息。
領頭的校尉見狀,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一咬牙道,“跟我走!”
他們真的是上了賊船,退無可退。
眼下的形勢是薛奈想保他們也保不住,駝山大王還派了親信督戰,這個時候,誰敢放水,誰就是死。
停下了腳步的士兵終於開始再度行動。
雖然每個人都心裡哆嗦得厲害,但是大家都咬著牙,小心翼翼地往前靠近。
此時,葉家軍軍陣之中,葉渡示意傳令兵揮舞軍旗。
張大隗低聲道,“瞄準點!瞄準點!”
“射!”
聽到破空聲,正在前進的士兵,心裡這個美啊,終於來了,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趴在地上,甚至有人轉身就往回跑。
氣的駝山大王的親信,揮舞著戰刀就要上前來殺人。
可他們沒有機會,嬰兒小臂一樣粗的弩箭眨眼便到了,瞬間將他們射穿。
一輪齊射過後,正在前進的梁山賊大隊人馬沒有問題,但督戰隊卻幾乎死絕了。
接著,一架架弩車被推了出來,在上方有士兵搭好遮雨棚。
那些精銳的督戰隊,可都穿著鎧甲呢,但是卻連一輪箭雨都挺不過去。
當那些督戰隊倒下的一瞬間,那些被逼迫的士兵臉上沒有任何喜色,反而變得更加恐慌了。
就連帶隊的校尉都顫栗不已。
這東西要是射在自己身上,自己豈有活路的道理。
那可是床弩啊,彆說射穿了自己,就算一口氣射穿幾個人都沒問題。
在床弩齊射一輪之後,葉家軍便開始了他們的操作,大隊的刀盾手舉著盾牌向他們緩緩走來,意圖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
旋即弓箭手也開始放箭。
雖然軍中的弓箭手不多,但是勝在下雨天,梁山賊的弓箭手全都失效了。
而葉家軍的弓箭手則直接躲在遮雨棚中射擊。
哪怕這些箭支,因為受潮等諸多因素,威力大大衰減,射在鎧甲可能沒有多大的效果,但是梁山賊的軍隊能有什麼鎧甲。
即便是薛奈他們的嫡係部下,有戰甲的士兵,也大多數死在戰場上了。
所以這些步兵在潮濕的地麵上,本身就走得慢,麵對弓箭的時候,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葉家軍的火銃手都沒有射擊,就將這些士兵打得崩潰,不等對方鳴金,就開始了集體大逃亡。
甚至因為下雨天路滑,不停的有人摔倒在地上,然後用兵刃誤傷友軍。
看著他們狼狽逃竄,駝山大王卻皺眉道,“再派一支督戰隊上去!誰敢撤退,立刻斬殺!”
此時前沿陣地已經徹底動蕩了,即便是派來督戰隊也沒有什麼意義。
這群衝鋒而來的督戰隊,還沒有什麼功績,便被洶湧的潰兵,擁擠下了河堤。
薛奈看了不遠處的駝山大王一眼,看著他邪門的模樣,咬了咬牙,最終下定決心。
他直接從河堤上跳下去,大步流星地奔跑到了駝山大王近前,“大王,形勢已經非常明了,咱們的前線部隊已經崩潰,繼續讓他們前進,隻是讓他們去送死,不如讓他們修整一番再戰。”
駝山大王看著眼前這個濕漉漉的世家子,眼睛微微地眯著,嘴角的笑意帶著嘲諷,卻沒有開口。
他早就看出來了,以薛奈的本事,根本不該打得那麼差勁。
衝鋒了好幾次,連對麵的手都沒摸到,就是因為薛奈這小子在使壞。
既然你怕死人,我駝山大王便偏偏讓你們的人去送死。
這不,這小子受不了主動來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