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頗為欣賞王老五,自然對於他可能陷入困境一事,不能無動於衷。
在家裡歇息了一陣之後,又戴上了鬥笠,騎上了戰馬,穿著一身武士服,後背背著噴子,馬鞍橋上掛著環首刀出門去了。
他直奔蘇燦他們村子,王老五他們村去哪裡了,他應該最清楚。
葉渡最近接連掙到錢的事情,早就在鎮上傳開了。
不少人盯著他呢。
見他再度出門,不少人都頗為驚訝。
本來大家對於葉渡賺錢這件事情就很是眼紅。
隻是葉渡開口相勸,勸住了不少人。
現在見葉渡自己折返之後,竟然片刻不休息,再次出門。
一時間,各個村子官道之上的百姓,忍不住攀談起來,看向葉渡的臉色也不是那麼友善了。
“我就說麼,憑什麼他一個人做得到的事情,咱們整個村子的青壯做不到,你瞅瞅他那急不可耐的樣子。”
“我聽阿耶說,當初他在軍隊裡做青壯,這些大頭兵,但凡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一個個都是一肚子壞心眼子呢。”
“我看他不是心眼子壞,他是喪心病狂呢。這是什麼年景,大家都吃不上飯,他想他們村子獨占好處,把咱們活活的餓死。”
“哼,他想得美,他們那寡婦村就他一個男人,能成什麼氣候,咱們村的男人多得是呢。”
“走,回去召喚鄉親們,隻要葉渡敢在胡說八道,就弄死他!”
沿途這些人,不想想是誰找到的路子,又是誰給他們出謀劃策。
隻覺得葉渡的好意,是狼心狗肺。
這便是人性了。
不僅僅是魯迅先生喜歡以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彆人,其實尋常人也是。
等到葉渡找到蘇燦,這家夥正在領著全村的乞丐,開心的舉辦酒宴。
彆看這群家夥是乞丐,但有了葉渡的幫襯,還弄了些濁酒,給老人們們喝上一小口。
孩子們也紮堆在一起,啃著骨頭。
村裡的漢子和婦人們,開心地圍坐在一起,大家夥邊吃邊聊。
每個大圈圈裡,中央還站著幾個資深的老乞丐,分享他們的乞討經驗,以及打狗棍的合理使用手段。
畢竟這年頭不是所有的大戶人家都是心善的,有些人家,隻要這些乞丐一靠近,就會放狗。
彆管你唱的是蓮花落,還是吉祥歌,都不如手裡的打狗棍可靠。
蘇燦看著這群陷入歡樂海洋之中的乞丐,麵帶憂愁之色,思索著未來的道路。
見葉渡去而複返,一臉詫異之色,剛想招呼人拿來些飯食,卻被葉渡拒絕了。
“王家屯去哪裡找江洋大盜了?”葉渡問道。
“去辛安山,他們村正舍不得花錢,自然買的是最模糊的情報,我隻知道那邊兒似乎有動靜,但是不是通緝犯都不清楚。”蘇燦說完之後,見葉渡一臉嚴肅道,“怎麼了?你跟王家屯莫非有關係?”
葉渡點點頭說道,“對,他們村有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叫王老五,一直在給我做事,還算是妥當,但是今日日沒去我家。”
蘇燦聞言,也皺起眉來,他知道葉渡村子裡沒啥成年男子,想找個體貼的信得過的人不容易,當下憂慮到,“不會是出什麼事兒吧,我派人跟你一起去吧。”
葉渡搖頭道,“不用,把情報給我一份就好,我自己去看看,能救就救,救不了就是緣分不夠。”
蘇燦點了點頭說道,“難怪你這家夥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這心態就是不一般。”
“瘸子!”
話音剛落,瘸子從不遠處摸著稀疏的頭發走了過來,一看葉渡,趕忙行禮道,“村正,葉爺。”
葉渡點了點頭。
蘇燦說道,“把辛安山的情報給葉爺一份。”
孫瘸子從懷裡掏著紙張,同樣皺起了眉頭說道,“葉爺,這麼晚了,彆去辛安山了吧,那邊兒都是深山老林,虎豹啥的暫且不說,就那險峻的山勢,萬一真有強人,豈不是大麻煩?”
葉渡接過情報,搖頭道,“我的是不用你們擔心。”
說著準備轉身離去,皺著眉頭看向蘇燦道,“其實我挺後悔的,沒有及時的規勸你,我以為你頂多把情報賣給一兩個相熟的村子,賺點小錢,沒想到你搞們得這麼大。”
“而且還這麼正大光明的開慶功宴。”
“這門生意怕是以後做不下去了,而且以後你們村還難免被江洋大盜惦記。”
“這些不法之人,說不準誰身後就有大戶人家的庇護,彆到時候被人家出手針對還不自知。”
蘇燦苦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可我終究小看了這些鄉黨的口舌,一人見有利可圖,就能傳遍百人,當時我也是騎虎難下了。”
“我可不跟你一樣,對於該死鬼都心存善念。既然他們想玩,我就陪他們玩唄。”
“反正送死是他們去,賺錢是我來。”
“而且也不用太擔心未來,我已經準備轉型做點其他的事情了。”
葉渡本來都準備走了,聞言卻止住了腳步問道,“哦?他們除了乞討,還能做些什麼?”
蘇燦得意一笑,喝了一口熱茶,砸吧著嘴說道,“你看看你,老毛病又犯了吧,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了吧?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我這些村民每日乞討,見了不少人世間的詭異事,聽到了不知道多少牆根,這天下的新聞秒事我可是知道一大堆。”
“我準備將這些故事整理成冊,教他們說書,給他們換一身皮囊去做說書人。”
“貴人們聽故事心情美了,自然少不了我們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