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一舞傾城(2 / 2)

淩汐池沒聽清,啊了一聲。

黎相在一旁催促她:“縈兒,還不快去。”

她抬眸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心中有十二萬分的不願意,理智告訴她,現在絕不是衝動的時候,可待她反應過來時,她的右手已經在身側微微抬起,五指一揚,一股真氣凝在掌心蓄勢待發。

蕭惜惟的眸子落在了她的手掌上,眉頭微微一挑,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僵住,瞳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已經有不少人感受到了這種微妙的碰撞,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黎相國又站了起來,許是覺得失了顏麵的緣故,他的臉上蘊滿了憤怒,他這個女兒今晚到底怎麼了,嚷著要進宮獻舞的是她,現在畏畏縮縮的也是她。

他不由得細細的又看了她兩眼,雖然她的臉上蒙著一層白紗讓人看不清容顏,可那雙眼睛卻太過於靈動,那絕不是他女兒的眼睛,他的臉色又是劇烈一變,眼眸頓如鷹隼一般犀利,一抹陰鷙的神色浮上了他的麵容,隨即轉身朝隨行的小廝低聲吩咐了兩句,那小廝聽過之後退出了大殿。

就在黎相吩咐自己小廝的同時,蕭惜惟也看了縹無一眼,縹無會意,扭頭朝他身後的靈歌低聲說了兩句話,靈歌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淩汐池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她暗自歎了一口氣,低聲道:“臣女謝王上恩典。”

她恭敬的走到了蕭惜惟的身邊,乖順的跪在了一旁,執起酒壺替他斟了一杯酒。

蕭惜惟端起了酒杯,扭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著深意,握著酒杯的手一顫,一滴酒從裡麵蕩了出來。

他輕聲道:“你就在此處,隨侍到宴會結束。”

淩汐池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說了聲:“是。”

宴會繼續進行,眾人又開始推杯換盞。

一個男聲歎道:“雲隱國果然是人傑地靈,今日一見,果真讓人大開眼界。”

蕭惜惟舉著手中的酒杯向他遙舉了一下,笑道:“淩寒世子謬讚了。”

淩寒?

莫非是寒月國的世子月淩寒,月弄寒在寒月國的大哥?

淩汐池邊斟酒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名身著紫衣的男子,劍眉星目,麵容剛毅,棱角分明,算得上一名翩翩佳公子,可眼神卻過於犀利且充滿了侵略性,還有著一絲舍我其誰的狠絕。

看來寒月國極其重視同雲隱國的關係,竟派出了世子作為使節出訪雲隱,在這等節骨眼上,莫不是他們已經知道在瀧日國起義的月三便是月弄寒?

不管是不是,她出去後都得先想辦法將這件事告知月弄寒才是,未雨綢繆總是好過臨渴掘井。

她又看了看坐在月淩寒旁邊席位上的黑衣男子,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適才蕭惜惟稱呼他為南影世子,看來那人便是浩垠國的世子浩南影了,兩國都同時派出世子來訪雲隱,這其中可是有什麼深意。

“這桌子是與你有仇嗎?”

她正思量著,一個聲音響在她的耳旁,她連忙回神,這才發現剛才想得太入神,忘了自己還在斟酒,酒水倒得滿桌子都是,她連忙拿著帕子去擦。

蕭惜惟看著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這感覺仿佛又回到了藏楓山莊,那時她是他的小廚娘,每天被逼著換著花樣的給他做各種美食,為了跟他對著乾,她也是經常當著他的麵故意打翻茶杯茶盞。

一盤烤鹿肉在此時端了上來,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淩汐池的肚子咕的叫了一聲,頓覺饑腸轆轆,她本就沒有吃晚飯,教習姑姑怕她們吃多了穿衣服不好看,故意不給她們東西吃,又奔波了許久,適才又跳了一場舞,一鬆懈下來就覺得自己餓得不行。

這聲音雖小,蕭惜惟卻還是聽見了,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手指撥了撥,將那盤鹿肉朝她那邊挪了挪,示意她吃。

淩汐池也不客氣,悄悄的夾了一塊撩起麵紗放進了嘴裡,黎相國看著她,心中更加確定那不是他的女兒。

晚宴很快便結束了,眾賓客依次離開了千秋殿,待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黎相最後一個站了起來,走到了大殿中央。

“王上,老臣有要事啟奏,台上那女子並非小女,”他指著淩汐池痛斥道:“大膽奴才,你是如何混進來的,你把小女怎麼了?”

蕭惜惟扭頭看了淩汐池一眼,她挑釁向他揚起了下巴,不是又如何,雖然她未必打得過他,但她想跑的話他們也留不住她,適才不動手隻是因為人太多,她不想將事情鬨得太大而已。

恰好這時靈歌走了進來,衝著蕭惜惟點了點頭,暗示她們已經找到了黎相的女兒,人無大礙。

蕭惜惟清了清嗓子,看著黎相說道:“相國,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黎相抬頭看他,視線在他與那女子之間轉了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新王一開始便知道獻舞的並非他的女兒,那這獻舞的女子定是他十分熟悉之人。

那便是他縱容著此女子胡作非為了,黎相心中頓生不滿之意,他作為兩朝元老,幾時吃過這種悶虧,為著他的女兒這次能在新王麵前露臉,他沒少籌謀準備,就連他的愛女為此著也是苦練舞藝,吃了不少苦,就這麼被人捷足先登了,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他的心中泛起了殺意,繼續道:“可是小女……”

一旁的靈歌說道:“相國大人,令愛正在外麵等著您。”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絲毫未損。”

黎相仍是沒有離去的意思,提醒道:“王上,這可是欺……”

“相國,”沒等他說完,蕭惜惟便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也冷了幾分:“夜深了,孤便不送你了。”

黎相抬眸看了他一眼,新王登基,他尚未摸清他的脾性,隻知是個殺伐果斷的人,他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同他硬碰硬,隻得叩首道:“老臣告退。”

待到黎相退下之後,蕭惜惟朝靈歌揮了揮手,靈歌會意,轉身離去。

整個大殿頓時隻剩他們二人,安靜得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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