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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惜惟的思緒有一刹那的空白,他看著麵前的少女,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你……你說你想做什麼?”
淩汐池執著他的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臉,說道:“我想讓諸天神靈來為我們做個見證,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告訴天,告訴地,哪怕世事輪轉,哪怕滄海桑田,我隻願意做你的妻子,你願意嗎?”
相傳在遠古時期,相愛的男女想要結為夫妻,隻需要對著天地誠心的拜上三拜,許下不離不棄的誓言,便可得到上蒼的祝福,白首到老。
尤其在她見過了葉琴涯和靈邪的悲劇之後,她更不想再畏畏縮縮了,她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讓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
蕭惜惟的臉上露出了滿心歡喜的笑,毫不遲疑的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兩人沐浴了一身的月光,對著天上那一輪滿月,虔誠的跪了下來。
跪下之後,他立即抬手立誓,“蒼天在上,日月為鑒,我蕭惜惟願娶淩汐池為妻,得妻如此,必用此生此命珍之愛之,此心不滅,此情不變,直至永遠。”
“惜惟,”淩汐池看著他認真的許下諾言,有些哽咽,臉上帶著笑也帶著淚,回想著兩人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從楓林初見到冥界分彆再到那漫天焰火,她的心中有傷感,更多的卻是喜悅。
她慶幸自己遇上了他,也慶幸自己愛上了他,更慶幸自己同樣得到了他毫無保留的愛。
她也抬起了手,望著月亮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願嫁蕭惜惟為妻,生生世世,不悔!不棄!”
夜風習習,無數的花瓣在月光下起舞,像是爭先恐後的要來替他們做見證,兩人對著天地拜了一拜,又對著遠方的蛇女雕像拜了一拜,在她嬌羞的笑意中,兩人目光對視,鄭重而又虔誠的互相一拜。
雖然沒有繁文縟節,沒有盛大宴席,沒有高朋滿座,甚至沒有任何人來為他們見證,可他們有山河天地,有日月星辰,有彼此,她認定了他正如他也一樣認定了她,他們已是夫妻。
禮成之後,蕭惜惟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說道:“你想要拜天地我便同你拜了,但是一年後我們的婚禮還是要照舊舉行,我不會委屈你的,我說過要給你一個人世間最盛大的婚禮。”
淩汐池用手指戳著他堅硬的胸膛,說道:“都聽你的。”
蕭惜惟低低的笑了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兩人坐在花海中,一起仰望著星空。
她開始給他講靈邪的故事,講靈邪和葉琴涯的點點滴滴,可她心中還是有顧慮,便隻講了靈邪是如何死的,如何留下了遊心太玄和龍麟、鳳鸞兩支箭的,葉琴涯是如何發瘋的,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是葉琴涯選中的想要用來複活靈邪的軀殼,她知道如果他知曉了此事,就絕不可能再讓她以身犯險去取龍魂了。
而葉琴涯,若是這一次還是沒能如他所願的複活靈邪的話,他也許真的會成為一個危害世間的妖魔,甚至比葉伏筠更為可怕的妖魔。
蕭惜惟聽完後不無感慨,說道:“靈邪真是個千古難得一見的奇女子,隻可惜她遇人不淑。”
他難得稱讚女子,此刻也不由得深深的為她的胸襟和氣度折服。
淩汐池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聲歎道:“是啊,如果她沒遇上葉琴涯該多好。”
隻可惜這世上根本沒有如果。
兩人靜靜的望著天上的月亮,淩汐池突然從他的懷中直起了身,說道:“不說這麼傷感的話題了,今天是我們結為夫妻的日子,該高高興興的才是。”
蕭惜惟輕輕的笑了一聲,說道:“我很高興,就這樣和你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哪怕虛度時光,我也很高興。”
淩汐池看著他,如水晶般清澈透明的眸子一轉,站起身來,說道:“惜惟,我跳舞給你看吧。”
沒等蕭惜惟說話,她已經走到了月光下麵,她身上的紅色衣裙臨風而飄,額頭上的紅寶石額飾在月光下熠熠生光,手臂的臂釧上繚繞著的紅白輕紗如淩空飛仙的飄帶,輕盈而又婉約,隨著她的每一個腳步,腳踝上的鈴鐺發出縹緲而又動聽的鈴聲,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在月光下祈願的神明少女。
她停了下來,轉身看著他,堅定而又認真的說道:“這一生,我的舞隻為你而跳。”
蕭惜惟隻覺呼吸一窒,他支起了一條腿,將手放在了上麵,撐著下巴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她看起來那樣的纖塵不染,好似整個天地都為她而靜默,被她的美所折服,就連星月都頓失了顏色,淪為了她的陪襯。
蒼穹碧藍澄澈,沒有一點雜質,月光下的少女蓮步輕挪,身上的紅裙隨著她的動作如盛放的蓮花一樣徐徐散開,如玉一般的手臂輕舒慢卷,手腕上的輕紗劃出令人癡迷的弧度,她看著他,一雙眼睛像是籠罩著一層迷霧,但越是如此越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她柔弱無骨的身姿在月下翻飛著,旋轉著,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優美,讓人如癡如醉,無數豔紅如血的花瓣圍繞著她飛舞,讓她看起來越發的飄渺出塵,宛若即將要飛天而去。
蕭惜惟癡癡的看著她,得妻如此,實乃他這一輩子最為幸運的事,可與此同時,他的心中隱隱的升起了一絲莫名的不安,這支舞太美了,美得不真實,有一種盛極而衰的感覺。
就像跳完了這支舞,她就會再一次離他而去,他隻覺心中一悸,忍不住握緊了自己的手。
一曲舞罷,少女扭頭看著他,手緩緩的伸到了頭上,摘下了頭上的頭紗,一頭青絲在她腦後傾瀉而下,在夜色中和著清風起舞,她的手伸到了腰間的衣帶上,指尖一挑,衣帶突然散開,如花一般的衣裙在她身上滑落,她的五指一揚,無邊的真氣滾滾而出,四周的花海簌簌顫抖起來,無數花瓣受她真氣的牽引,四麵八方朝她彙聚而來,圍著她紛飛起舞,很快在她身上形成了一件花瓣織就的嫁衣。
她披著那件奇美的嫁衣,一步步的朝他走去,如花一般的紅唇輕啟著:“今夜,我是你的新娘。”
雲影徘徊,花影婆娑,她看起來是那樣的聖潔無暇,讓人不忍褻瀆。
蕭惜惟愣愣的看著她,眼神如火一般炙熱,說道:“汐兒,我……我怕委屈了你。”
淩汐池笑道:“隻要和你在一起便不會委屈,天地為衾,星月為燭,這裡就是我們的洞房。”
她瑩潤的肌膚在月色下呈現出如象牙一般的光澤,他不再說話,走到了她的麵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了一處柔軟的花海中,他深深的凝視了她很久,低頭小心翼翼的吻去了她身上的每一片花瓣,滾燙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兩人相擁著,像藤蔓依附著大樹,柔弱的藤蔓上漸漸開出了一朵朵鮮紅的花,四周花影簌簌搖動,散發著如濃酒一般醉人的甜膩芬芳,連風也送來了禮物,調皮的卷起了兩人的發絲,打成了一個個解不開的結,就像結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