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世麵的穗杏哪見過這種陣仗。
她低著頭,訥訥說:“嗯。”
得到答複,沈司嵐輕笑一聲,收回目光,推下手刹,偏過頭盯著車外後視鏡,轉動方向盤繼續開車。
男人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乾淨修長,輕快而緩慢的輕輕敲打著有規律的節奏。
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穗杏還是從他的手指中窺見,他心情不錯。
穗杏也跟著開心起來,有什麼情緒喜滋滋的從她心間冒出泡泡。
之後雖然沒有沒有再交流,可穗杏還是將這份好心情持續到了目的地。
直到她跟著沈司嵐上樓回到工作室。
穗杏第一反應就是找杭嘉澍。
“哥哥。”
杭嘉澍正在打電話,見她來了隻是點點頭,用眼神示意知道了。
幾分鐘後,杭嘉澍揉捏著眉心掛掉了電話。
“如果我把甲方給打了,應該不會對工作室有什麼影響吧。”
他說這話時臉上沒什麼笑意,也沒帶著一貫的吊兒郎當。
這話一出,都知道他剛剛在跟誰打電話了。
“不會,換個老板而已。”沈司嵐語氣平靜。
杭嘉澍當做沒聽到,對一旁乖乖等他的穗杏說:“我收拾下東西就出發,”然後才朝沈司嵐伸出手,“車鑰匙還我。”
沈司嵐沒動作。
“待會我來開車吧。”
杭嘉澍沒聽懂,“你什麼時候乾起代駕的?太屈尊了吧。”
“難得有人請客吃自助,我屈尊開個車,”沈司嵐聲音平靜,卻仍掩不了他語氣中的狂妄和無恥,“應該的。”
杭嘉澍滿臉問號:“你活在夢裡吧,我什麼時候說要請你吃自助了?”
剛問出口就發現了旁邊因為心虛而縮了縮肩膀企圖降低存在感的穗杏。
明白了。
他這邊出了個小叛徒。
杭嘉澍陰陽怪氣的冷笑,“有人這招借花獻佛用的真是妙啊,是吧穗杏同誌?”
穗杏小聲強辯:“做人要大氣。”
“你跟我講大氣?我買零食在家裡放著,你自己喜歡吃的幾天吃個精光,不喜歡吃的就通通丟給我讓我替你解決,每回我洗衣服的時候你就拿著你那些臟衣服過來跟我說順便,我讓你替我洗個襪子你臉都皺成鹹菜乾。來來來,你跟我說,大氣這兩個字你會寫麼你就敢教育我?”
沈司嵐在旁聽著,眼底促狹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穗杏尷尬得抬不起頭,但嘴上仍不願認輸。
“我比你小,你照顧我是應該的。”
杭嘉澍氣笑:“行,從明天開始我叫你姐,換你照顧我,你看怎麼樣?”
“那你叫吧。”
“?”
穗杏雖然有點怕,但還是很囂張的繼續說:“哥哥你怎麼還不叫?”
“……”
深吸兩口氣,杭嘉澍沉聲:“你不要以為在外麵我就不敢打你。”
穗杏嘴上占夠便宜,閉嘴了。
杭嘉澍瞥她,冷哼一聲偏過頭,接著對沈司嵐發難:“沈司嵐,行啊。還跟我玩曲線救國呢?不過你還是先應付好休息室那位吧。”
沈司嵐聞言皺眉:“她還沒走?”
“沒走呢,非要等你回來,”杭嘉澍不懷好意的拖長了聲音說,“你要是不回來,我估計她能一直等下去。”
穗杏不明所以,休息室裡那位是哪位?
她想起之前在電話裡聽杭嘉澍說起過有人來找沈司嵐。
可能是聽到門外的動靜,休息室裡的人出來了。
汪育妃總算把人給等回來了,語氣欣喜:“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這語氣就跟在家獨守空閨的妻子終於等回了在外浪夠了的丈夫似的。
而沈司嵐儼然就是那個混蛋丈夫。
“你怎麼還沒走?”
汪育妃:“我等你一起吃晚飯。”
沈司嵐用下巴指了指旁邊沒出聲的穗杏,“我有約了。”
汪育妃這才將視線轉到穗杏身上。
“這是?”
杭嘉澍:“我妹妹。穗穗,叫姐姐。”
穗杏抿唇,叫了聲姐姐。
“穗穗是吧?你長得好可愛啊,”汪育妃又看了眼杭嘉澍,“你們兄妹長得不太像啊,我都沒看出來。”
她沒生氣。
為什麼,難道她看上去就這麼沒有威脅性嗎?
穗杏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說話。
杭嘉澍笑了笑,算是對她這句調侃的回應。
剛剛吵鬨的工作室瞬間陷入了寂靜。
汪育妃勉強露出笑容,輕聲對沈司嵐說:“既然你要帶杭學長的妹妹去吃飯,那我們就改天?”
沈司嵐沒說話,無聲的提醒她離開,他此時目光漸沉,顯然已經是耐心告罄。
汪育妃掩下情緒,道了個彆後轉身離開。
“走吧,”杭嘉澍說,“去吃自助。”
沈司嵐先下去開車,穗杏拉住杭嘉澍,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杭嘉澍彎下腰,揉了揉她的頭:“怎麼?被人說跟我不像難過了?”
穗杏小聲詢問:“我們真的長得不像嗎?”
杭嘉澍看著她圓圓的眼睛,笑著說:“還真不像。”
穗杏突然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說:“還好不像。”
杭嘉澍:“?”
穗杏繼續說:“如果像的話,我怕我跟你一樣,二十三歲了還找不到對象。”
“……”杭嘉澍嘴角抽搐,緊接著嗬了聲,壞笑道,“小東西你知道麼?如果你跟我長得像,或許隻用單身到二十三歲。可惜了,你跟我長得不像,以後變成老姑娘了都沒人要。”
穗杏:“不會的!”
杭嘉澍裝腔作勢的攤手:“拭目以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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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他們吃自助餐的興致。
晚餐飯點的自助餐廳是最熱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