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真是矯情又彆扭,穗杏自己也知道。
每個人處理情感的方式都不同,相比起汪育妃學姐那樣帥氣直白的追求,她的處理顯得格外小家子氣,上不來台麵。
也難怪室友不理解,她自己都不理解。
“為啥不按照我說的做啊,跟學長撒個嬌嘛,說不定他早就同意了。”孟舒桐說。
穗杏小聲說:“我做不來。”
“誒,我說穗杏同誌,”孟舒桐頓感好笑,“送早餐和送花這麼大膽的事兒你都做得出來,怎麼撒嬌你反倒做不來了?”
“可能是當著學長的麵就不好意思吧,我軍訓那會兒麵對張教官的時候也渾身僵硬,我懂這個感覺,”王可慈一頓,突然說到了點子上,把自己給說通了,揚高了語氣,“難道穗穗你喜歡――”
穗杏:“沒有!”
孟舒桐心領神會,壞笑著快速說出了王可慈的後半句話:“你喜歡沈司嵐!”
穗杏急得手裡的筷子都拿不住:“沒有啊。”
萬億在這方麵沒另外兩個室友機靈,但她們這一說,她頓時也明白了。
“哦,難怪你每天都肯起這麼早給學長送早餐,原來是為愛發電。”
“穗穗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喜歡裴老師這件事都跟你說了,還有糍粑她喜歡教官,我們這玩禁忌之戀的都沒害羞,你喜歡學長這事兒怎麼還瞞著我們了?”
說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孟舒桐覺得穗杏沒把她們幾個室友當真正的朋友看。
“說實話,學長要是再和藹可親一點,我肯定也喜歡他,”萬億扶著下巴感歎,“我還是喜歡溫柔點的,學長這種電視劇裡看看就好了,真在現實中談戀愛肯定要受傷。”
穗杏訥訥的解釋:“其實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好接近。”
“哦,還沒成呢就幫他說話了,你果然喜歡他,”孟舒桐哼哼笑了兩聲,語氣相當不懷好意,“剛剛還不承認。”
麵對室友的調侃,穗杏又羞又氣,她說不清這種矛盾的感覺,被人調侃她和他的時候,她心裡其實是甜蜜的,但更多的是慌張無措。
穗杏隻好放棄掙紮,隻懇求道:“你們彆說出去。”
三個室友笑著向她保證:“不說不說,放心吧。”
她們答應得很爽快,但臉上那不明意味的微笑總讓穗杏覺得毛骨悚然。
“那早餐你還送嗎?”孟舒桐問。
穗杏搖頭:“褚學姐說從明天開始換她送。”-
穗杏真的沒有再送早餐過來了。
當張三陰陽怪氣的在沈司嵐耳邊說田螺姑娘這次是真的被他氣跑了的時候,就會收到來自沈司嵐一記冰冷的眼刀,然後張三緘口,不敢再繼續說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院主席。
非常囂張的女人,沈司嵐每回出門上課,主席就騎個小電驢等在男寢門口,然後將手中的早餐丟給他,衝他比個美國巴頓式軍禮,又騎著小電驢走了。
“……”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漸漸地計院開始傳出他們院主席褚漾對直係學弟沈司嵐下手的風言風語。
放眼整個計院,其中開在料峭寒天中最難摘采的高嶺之花指的就是沈司嵐。
目中無人、且拒絕起人來毫不留情,汪育妃追了他整個學年,都沒把這塊冰捂化。
終於在第三天的周末,被學姐弄得神經衰弱的沈司嵐往常都會睡到十點,今天七點的時候,他就已經睜眼了。
對床的張三還在打鼾,沈司嵐黑著臉坐起來,將枕頭直接衝張三的臉扔過去。
張三不耐煩地嗯嗯兩聲,像個鯰魚似的扭了扭身子,很快又睡過去了。
極快洗漱完畢,沈司嵐換好衣服下樓。
沒過多久,學姐又來送早餐了。
“學弟今天起很早嘛。”
沈司嵐儘力維持著麵色上的冷靜和沉穩,開門見山的說:“你到底想乾什麼?”
褚學姐笑,“你知道我們院在籌備迎新晚會吧?”
沈司嵐嗯了聲。
“我們還缺個男主持人。”學姐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沈司嵐眼梢劃過一絲荒唐,勾唇輕嘲,“就為了這個?”
“對啊,知道你肯定沒那麼輕易答應,所以就給你送個早餐嘛,”學姐特彆體貼的問他,“還是你更喜歡收到花?”
對視幾秒,沈司嵐眼中漸漸露出恍惚之色,臉色也越來越黑。
“穗杏也是你讓她來送的?”
學姐點頭:“對啊,我給她報銷。”
“……”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沈司嵐還是板著張臉,但學姐總覺得他清俊好看的五官似乎都扭曲了起來。
“學弟?”她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
“穗杏在哪兒?”他問。
主席學姐看了看手表,說:“應該在體藝樓排練吧?”
沈司嵐說:“電動車借我。”
學姐不大願意,“我新買的,你磕碰到了怎麼辦?”
沈司嵐冷哼,語氣不屑,“你覺得我會賠不起?”
“……”
沈司嵐騎著小電驢走了。
清晨微涼的風刮過,卷起校園路邊的落葉,秋意漸濃,學姐望著沈司嵐遠去的背影,突然打了個哆嗦。
迎新晚會越來越近,每次排練,穗杏已經習慣直接換上禮服上台念主持稿。
學姐沒來,抹胸後的係帶沒人幫她係。
穗杏抓著胸前堪堪掉落的衣服,後背一陣冰涼,她吸了吸鼻子,打了個不輕不重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