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啊,確保隨時都是備戰狀態,”說罷孟舒桐大言不慚的指著穗杏,“你看這位,談了好幾個月了,肚子裡有墨水嗎?關鍵時刻還不是靠我?”
孟舒桐總是有這種能把歪理說成真理的本事。
被洗腦了的穗杏讚同的點點頭:“有道理。”
保存圖片後,穗杏定睛研究,表情突然凝滯。
“這――”她欲言又止。
王可慈和萬億伸長了脖子看:“寫的什麼啊?”
三個人看了幾條,最後還是王可慈尷尬地說:“這對穗穗來說難度是不是有點大。”
“哪個啊?”孟舒桐問,“裝作無意蹭他大腿內側?”
萬億:“你這什麼心機寶典啊,簡直就是羊入虎口指南。”
孟舒桐不解反問:“男女朋友做這個不是很正常嗎?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隻談精神戀愛嗎?”
“倒不是這個意思,”王可慈說,“我就是覺得,穗穗和學長看著都不像是那種急色的人,我覺得學長私底下對穗穗應該挺紳士的。”
萬億附和點頭。
真的很難想象穗穗和學長……
其實他們在一起這件事本來就挺不可思議的,直到現在還恍然如夢。
“想多了吧,你們沒看到今天下午在ktv學長他趁著我們玩遊戲――”
“啊!”
穗杏突然尖叫一聲。
三個室友被嚇得一激靈,紛紛驚恐的看著她。
穗杏頓時可憐巴巴的看著孟舒桐。
孟舒桐這才想起之前被穗杏拜托的事,咳了聲說:“總之學長沒你們想的那麼高風亮節咯。”
穗杏低頭看手機,反正不管有沒有用,先存了再說。
一張圖片而已,又占不了多少內存。
“剛讓你把項鏈拍給學長呢?拍了嗎?”孟舒桐轉移話題。
穗杏有些猶豫:“真的要拍啊?”
孟舒桐很不理解她的扭捏:“又不是讓你拍裸/照你至於嗎?”
“……”
她這不是怕學長覺得她很計較有沒有收到禮物,認為她是一個重利的女孩子嘛。
正打算拍,手機響起。
孟舒桐一看來電:“這時候什麼神仙默契,居然送上門來了,趕緊接啊。”
穗杏顫巍巍接起:“學長?”
“在寢室嗎?”
“在。”
“下來吧,”沈司嵐說,“我在你寢室樓下等你。”
“哦,好。”
掛掉電話,穗杏交待:“學長讓我下樓。”
“那趕緊下去啊,”孟舒桐問,“晚上回來嗎?給你留門嗎?”
穗杏咬牙:“當然回來!”
孟舒桐的表情看上去頗有些失望:“哦。”
穗杏披上圍巾又出門,孟舒桐最後囑咐她:“記得啊,一定要提醒他禮物的事。”
“知道了。”穗杏敷衍應道,小跑著下樓。
下樓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沈司嵐站在樹下等她。
天氣很冷,沈司嵐不愛戴手套,左手收進兜裡,露在外麵拿手機的右手被凍得有些紅,乾淨削瘦的指節染上脆弱的粉色。
“學長你怎麼不戴手套?”
說完穗杏舉手向他展示了下自己的新手套。
“嫌麻煩,”沈司嵐替她攏了攏鬆垮垮的圍巾,“去車上說話吧。”
穗杏:“嗯。”
他的車子就停在寢室樓側邊的小路上,坐上車的瞬間,穗杏被車內外極大的溫差惹得抖了兩抖。
穗杏想起孟舒桐之前囑咐過的話。
她率先開口:“學長,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沈司嵐手上的動作一頓,停下問:“什麼?”
她摘掉圍巾,又解開了大衣最上麵的兩個羊角扣。
沈司嵐被她的動作弄得怔愣片刻,語氣有些鈍:“學妹?”
穗杏攤開衣領:“你看。”
大冬天的,即使車上開著空調,在看到她露出的那一片鎖骨後,還是不免得喉間一緊。
穗杏又說:“哥哥送我的生日禮物,你覺得我戴著好看嗎?”
沈司嵐定睛看過去,車燈映照下,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細細的項鏈,墜子發出細碎晶瑩的光。
他的表情突然陰沉下來:“杭嘉澍送你的?”
穗杏:“對啊,好看嗎?”
“當然好看,”沈司嵐突然沒由來的冷哼道,“因為這是我選的。”
穗杏整個人懵掉:“什麼?”
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從儲物格裡拿出一個小袋子。
一模一樣,甚至連品牌名稱都是相同的。
穗杏拆掉禮盒,果然如此,就連天鵝絨裡躺著的項鏈墜子都是同款。
她聽到他冷笑了下。
大概是那天在工作室,杭嘉澍狀似不經意問他如果是讓他送穗杏生日禮物,他會送什麼。
何必如果,沈司嵐本來就打算送。
於是他說了個品牌,順便說有款兔子項鏈挺好看的。
他沒料到杭嘉澍能這麼厚顏無恥,直接照搬。
穗杏也沒料到沈司嵐和哥哥會撞禮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寬慰他,隻能將項鏈握在手裡,補救道:“沒關係,我正好可以換著戴。”
但她的話也沒能讓沈司嵐恢複心情。
沈司嵐坐在駕駛座上,緊抿著唇緩慢而沉重的吐氣。
穗杏驚恐的看著他,脖子上掛著條項鏈,手上又拿著條項鏈,頓時覺得這兩條項鏈就跟□□似的,下一秒就要點燃。
“我還以為你已經送過我禮物了,沒想到還有驚喜,”穗杏哇了一聲,笑著衝他說,“謝謝學長。”
沈司嵐蹙眉:“我什麼時候送過你禮物?”
“那個花,還有蛋糕啊,你和張三學長他們一起買給我的。”穗杏說。
沈司嵐揚眉,嗬了聲,語氣傲慢:“我有窮到要跟他們分攤給你買禮物的地步?”
穗杏訥訥說:“我以為是這樣。”
沈司嵐麵色微沉,略帶不爽的反問:“你覺得我是那種連送女朋友生日禮物都需要跟人aa的人?”
“……”
一看穗杏的表情,沈司嵐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他重重歎了口氣。
“走吧。”
“走哪兒去啊?”
“去買禮物。”
穗杏:“禮物你已經送給我了啊。”
“那不算,”沈司嵐拉下手刹,淡定說,“再去買新的。”
“那這條項鏈怎麼辦?”
穗杏看著小兔子掛墜茫然問。
“戴著,”沈司嵐說,“你哥送你的扔了。”
“扔了?”
這項鏈可不便宜啊。
“或者你掛二手平台上賣了,隨你。”沈司嵐說。
穗杏想還是好好收起來吧,大不了一三五七戴學長送的,二四六戴哥哥送的,誰也不得罪,反正兩條項鏈長得一模一樣,他們也看不出來。
想到這個點子的穗杏此時不由得為自己的機智折服。
她忍不住得意的點了點頭。
沈司嵐瞥她,突然問:“打算我和你哥送的換著戴?”
穗杏猛地偏頭看他,嘴上否認:“沒啊。”
沈司嵐眯眼,唇角微撇,沒戳穿她,但也沒再理她。
這之後,穗杏一直不敢說話,悄悄觀察沈司嵐的神色,他專心開著車,整個視線都在前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還有些紅。
沈司嵐皮膚白,手上沒什麼肉,骨節明顯,指節修長漂亮,典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手,被凍紅的地方不容易消下去,穗杏突然有些心疼,不自覺盯呆。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眼自己的手,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挺滿足,伸手推了推她的額頭。
“看什麼看。”
穗杏被抓了個正著有些心虛,找借口道:“學長你手都凍紅了。”
“待會就好了。”他說。
這個點還不算晚,市區的商場都還開著門,沈司嵐沒開太遠,車子開到附近商場的地下停車場,他剛把車子停好,打算叫她下車,聽到她問了句:“停好了嗎?”
“好了,”沈司嵐說,“下車吧。”
穗杏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突然抓過了他的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
她的手很小,根本包裹不住他的,隻能勉強握住,穗杏剛剛取了手套,這會兒手正暖和得跟小暖爐似的,她用肉肉的手心替他揉搓手背,又低頭幫他吹氣。
“呼呼呼。”
沈司嵐垂眸安靜的看她替自己暖手,直到穗杏將他凍紅的部分都搓暖了這才滿意的說:“好了,你以後要記得戴手套啊,不然會長凍瘡。”
正要放開,他卻反握住她的手。
穗杏:“還冷嗎?”
“嗯,”沈司嵐說,“冷。”
“哪兒冷啊?”
他手上稍微用力,將她拉過來,另一手默契的捏上她的後脖頸,扯她過來傾身用唇在她唇上摁了摁。
又、又被親了?
燈光幽暗的地下停車場內,穗杏聽到他說:“這裡冷。”
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反應。
腦子裡突然出現孟舒桐發給她的那張圖片。
談戀愛不能隻要一方主動,另一方也應該給予回應。
不能讓學長覺得他是在跟一塊木頭談戀愛。
穗杏大著膽子顫聲問:“學長你臉冷不冷?”
他一愣,說:“冷。”
她親了他的臉,這次沈司嵐沒再說她無聊,而是閉上眼任由她親。
穗杏看到他的薄薄的眼皮垂下,睫毛安靜,少了他的注視,她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她又親了親他的鼻尖,接著是眼皮。
沈司嵐沒拒絕,反而笑著問她:“你怎麼知道我這些地方也冷?”
受到鼓舞的穗杏頓時色膽膨脹,捧著他的臉,又湊近了點親他的耳垂,微熱的呼吸刮過他耳廓,咬他脆弱的耳骨。
他就連耳朵都是漂亮的,柔軟薄小。
圖上說,這叫吐氣如蘭。
穗杏也不知道自己的吐氣如不如蘭,她今天吃了不少好吃的菜,估計是不怎麼如蘭。
可是那小心翼翼的呼吸似有似無,就如同羽毛般一觸又離,繼而反複撩撥。
沈司嵐手指微蜷,咬唇壓抑著什麼。
穗杏還想吻他脖子,好像這裡也是男人很喜歡被吻的地方。
他卻突然鉗住了她的下巴,穗杏以為他是不喜歡,立刻嚇得不敢動彈。
頭頂車燈光線落下,穗杏雙眸清亮,麵頰燃燒,目光和他接觸的一瞬,腦子不自覺昏沉,像是喝醉了一般落下眼睫躲開他的注視。
沈司嵐覺得有些羞愧,耳根緋紅。
竟然被這種半吊子撩撥到,他輕微地、極隱秘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這樣不累嗎?”他說,“坐我身上來好不好?”
穗杏:“怎、怎麼坐啊?”
車子裡這麼窄。
沈司嵐調整了座椅,將她抱了過來。
她嬌小且柔軟,即使如此擁擠的車廂裡,摩擦的聲音還是提醒他們有些勉強,穗杏還不小心撞到了車頂,一聲很輕的碰撞聲響起,接著是她吃痛的低呼。
沈司嵐摸摸她的頭:“痛嗎?”
“還好,”穗杏動了動腿,“好擠啊。”
沈司嵐身上承受著她的重量,靜靜等她習慣這個姿勢。
穗杏問:“重嗎?”
“不重,”沈司嵐說,“我覺得你還能多吃點。”
穗杏抿唇,他抱著她撫她的臉,穗杏覺得他撫得太輕反而有點癢,縮了縮脖子問:“你還冷嗎?”
他眨眨眼,被她問得頓時口乾舌燥。
不自覺抱緊了她,將頭埋進她的頸項中,穗杏取了圍巾,冬天穿得嚴實,將她的氣味牢牢藏住,他用鼻尖撩開她的衣領,聞到她藏住的香氣,溫暖且甜膩。
他埋頭蹭了蹭她的頸項,穗杏被他的短發刮擦得一陣顫抖。
沈司嵐低聲說:“嗯,我哪兒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