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在這個社會,竟然還有一個月六百的工資?
毫不誇張的說,恐怕去大街上撿點瓶子,都能賣這點錢吧?
段鵬看著他,語氣平靜的說道。
“彆這麼激動,六百塊錢,我這個殘廢已經很滿意了。”
秦逸皺起眉頭。
怎麼聽怎麼覺得刺耳。
他的聲音,也不自覺的冷了幾分。
“彆再這麼稱呼自己,彆讓我收拾你。”
段鵬笑容一頓,急忙坐好身體,點了點頭。
雖然離開兵中已經很長時間了,可他對秦逸,還是有一種發自靈魂的懼怕。
秦逸拿出林巧音準備的紅包,放在段鵬肩膀上。
五萬塊錢,裝滿了三個信封。
段鵬剛準備拒絕,秦逸就說道。
“這是你嫂子的一點心意,為了感謝在戰場上,你把我從槍林彈雨中搶出來。”
段鵬隻好收下,驚喜的問道。
“秦帥,您都結婚了啊?”
開車的疆良笑哼一聲,帶著幾分調侃道。
“那是,咱們秦帥長得一表人才,當初在西北的時候,不是迷的十幾位公主都要死要活的?”
段鵬大笑起來。
“我當然記得!”
“有一位鄰國的公主,長得比天仙還漂亮,那小身材小臉蛋,誰看誰迷糊。”
“結果大晚上衝進秦帥的房間,所有人都以為是進了刺客,嚇得我褲子都沒穿就往外衝!”
疆良笑的比他更大聲。
“還有那個當紅的女明星,找了天大的關係來到西北,就是為了見秦帥一麵。”
“結果碰巧遇上敵軍偷襲,幾發炸彈下去,嚇得花容失色,掛在秦帥身上三四個人都拽不下來,後來還是叫我去接替指揮。”
“那個畫麵,我現在想起來都笑的肚子疼,哈哈哈!”
兩個人越說越起勁。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那段金戈鐵馬,頂著炮火忘死衝鋒的激情歲月。
秦逸坐在後排,臉已經黑成了煤炭。
“你們倆有完沒完?就這麼點事,到底還要記多久?”
段鵬止住笑容,神往道。
“一眨眼,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的外號,還是西北猛虎,現在,嗬嗬…”
疆良重重一拍方向盤,感覺一身的勁頭都沒地方使。
“秦哥,你說當時的日子多好啊!快刀縱馬,疆場廝殺。”
“早知道回來這麼無聊,我說什麼都要在西北待到死!”
“好好開車吧。”
秦逸望向窗外,思緒飄忽不定。
當年西北十六國,個個都是如日中天的後起之秀。
快速發展了幾年,竟然不知死活的聯手侵犯炎夏邊疆,犯下一個個無法饒恕的滔天巨罪,搶走萬裡大好山河。
而秦逸如同噩夢一樣登場。
橫推三萬裡,殲敵上百萬,讓西北十六國談兵色變。
西北大漠的每顆沙粒,都記載著秦逸的補天之功。
在段鵬的指領下,三人很快來到一處位置偏僻的中型煤礦。
機器運轉的聲音震耳欲聾,滿載的大卡車一輛接著一輛,連空氣都快變成黑色了。
還未停車,疆良便已經怒不可遏起來。
“這特麼的是生意不景氣?”
段鵬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疆良用力一踹,差點把門直接踹飛。
對方連六百共錢工資都要拖,無非就是覺得段鵬是個殘疾人,無依無靠。
就算不給他,也攪不起來什麼風浪。
疆良今天就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軟柿子捏多了,也能把他們的牙崩下來!
“秦帥,您快攔住疆良,彆讓他衝動啊!”
段鵬行動不便,隻能朝秦逸投向祈求的目光。
秦逸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堅毅如鐵。
“我都來了,你還怕什麼?”
段鵬一征,心裡湧起一股巨大的委屈。
他用力咬著牙,渾身如同觸電一樣瘋狂顫料。
這才沒有當著秦逸的麵掉眼淚。
“我,不想給兄弟們添麻煩,隻想要回我的六千塊錢工資就行!”
秦逸寬慰一笑。
“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能成為我的麻煩,下車吧。”
疆良不發一言。
眼中的怒火,仿佛都要把空氣給點燃。
他大步走到最前麵的卡車前麵,直接上去拉開車門,將車硬生生逼停。
長龍般的車隊,瞬間安靜下來。
“這裡老板是誰?”
司機被疆良的渾身殺氣嚇得直抖,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隻是來拉貨的!”
見對方也是老實人模樣,疆良沒有繼續為難。
就在這時,秦逸注意到六七個黑衣大漢,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
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身上的氣勢,都和普通工人明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