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臨張了張嘴。
“我。”
還能有誰。
“這套卷子的最後一題,是我不愛用電腦,放錯了位置,將給數院的題目放到了這裡,你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一道理工院碩士才能做的題目,讓一個法學本科新生做出來了,這像是什麼話。
姚臨輕抿起了唇。
意識到不妥了。對他來說都是簡單題目,對於人類卻是不一樣的。
他還以為隻要是出在卷子上的題目,就是能做的呢。
“我就是做得出來。”
姚臨鎮定地看著老先生。“沒作弊。”
“不信,您可以給我其他題目。”
鄭宸頑固地緊皺著眉,輕哼了一聲,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
將一張題目占了半張紙的題和一道隻有幾個字母的題同時出在了一張卷子上。
“就這兩道。”
數學中最難的兩種題目,一種是字多的看得人眼花繚亂,不想看的。另一種就是信息太少的,想做都沒有頭緒的。
鄭老把這兩種題都出給了姚臨。
“限時半小時。你要是在考場上能做完那道題目,就一定能在半小時內做出這兩道。”
姚臨走過去,想要坐在椅子上做題,剛坐下,碰到不可描述的傷處,他猛地彈了一下。
鄭老看他坐立不安的模樣,不知道他疼,以為他怕了,輕嗤了一聲。“你可以做不出這題,但是你要是現在就跑了,我保管你這四年,高數這門,永遠過不了。”
永遠過不了,就意味著有可能會卡他卡到畢業。
這對一個大學生來說幾乎是最惡毒的威脅。
姚臨並不需要一本畢業證,但是他想修第二學位就必須拿第一,一門課不及格怎麼可能輔修第二專業,這對他來說才是最要緊的。
他輕咬著唇瓣,頂著發白冒冷汗的臉頰,繼續坐著,拿著筆一筆一劃地做著題。
剛剛怒聲嗬斥的鄭宸,用眼神光瞥著,看他臉色隱隱發白,也不覺得奇怪,他對自己出的那兩道題目很有信心,數院的碩士都得愁得抓耳撓腮,他這個表情,太正常了。他要是惺忪平常地做完了,他又得懷疑了。
姚臨在煎熬中填滿了整張卷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筆,緩緩站直了起來,將卷子交給了鄭宸。
鄭宸推了推老花鏡,將卷子拿遠了一行一行地掃過去,嘴角一直是往下撇的,幾道深刻的褶子和凹陷的嘴角一起向下,好像時刻都是不開心的模樣。
最後,他猛地放下了卷子,臉上的表情倏忽一變,轉過了頭,抑製不住興奮地呼喊道。
“還真是你說的那樣!”
“對吧,鄭老師,我就說這小孩在數學上的天賦不簡單。”
姚臨本來全身心地關注著鄭老師,聽到這聲音,才驚覺,辦公室裡竟然還有其他人。
他抬眼看向來人,正是那位同學提過的高助教。
他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高助教看到那麼高瘦清冷的俊俏少年,全身發冷汗臉色蒼白無助,眼中泛著惜才的憐愛。
“我都說了我是盯著他做完的題目,您非要這麼嚇他試他做什麼。”
“本來也就是個學法的,和數學不沾邊。以後更討厭數學了怎麼辦。”
“我就是不信,我怕你們是聯手騙我。”鄭老笑得合不攏嘴。
他現在信了,並且非常看中姚臨。
原來隻是跟高盛嶼爭論可不可能有這種天才,現在變成了他非要數院擁有這個天才不可。
鄭老眼中冒著熊熊火焰,他好像年過古稀又突然有了新的追求,他一直不肯服老不肯退休,好像就像是為了等今天似得,他兩三步走到姚臨麵前抓住他的手,熱情地道。
“小子!你肯不肯轉到數院來,我帶你,我讓你做我的研究生。”
高盛嶼一聽就急眼了。
他還想搶呢,被老師搶走了,他該怎麼辦呢!可是人是他原先的老師,從來就沒有老師已經開口了,學生還要搶人的道理。
姚臨也沒想到事情竟然轉變的這麼快,從一開始的興師問罪,到現在老師搶著要他做徒弟。
可是他心底的目標一直是很準確的。
數院太學術化了,接觸不到他想接觸的東西。
姚臨十分鄭重地說,“我確實還想再修一門理科。”
鄭老眼睛亮了起來,高助教蔫了吧唧得好像這輩子都要沒希望了。
而下一秒,這兩人的狀態瞬間倒了個個兒。
“我想去飛船動能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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