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英聽了長歎一聲說道:“真是世事艱難啊!現在土地兼並的越來越厲害,能納稅的百姓越來越少!而士兵食不果腹,勳貴和軍官們更是喝兵血喝的不亦樂乎!也就九邊的軍隊還有些戰鬥力!但是他們的軍餉和祿米也開始拖欠了!怎麼看都像是大廈將傾的樣子!可是現在大家都再忙著爭權奪利,對這些情況視而不見!”
張啟達斷然說道:“所以我們才要支持張太嶽進行變法!先幫他在土地上做文章,把隱田,隱戶都挖出來還厚,這些稅收就足夠朝廷的用度了!等他穩定了這些事情,我們再想辦法向工商礦稅下手!”
林懷英驚訝的說道:“向商稅礦稅下手!你還真敢說,你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你一旦動手,不,你一旦讓人知道你的想法,那就是真正的千夫所指啊!”
張啟達嚴肅的說道:“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林懷英看著張啟達眼中閃爍的光芒緩緩說道:“我倒是願意陪你折騰一番,反正我是無兒無女,了無牽掛!隻是我們兩個人又能將現在的情況維持多久?隻怕不等那張太嶽清理完田地的事情我們就歸西了!”
林懷英這麼一說張啟達也頓時沒了氣勢,片刻之後才艱難的說道:“儘力吧!隻要我等無愧於祖宗,無愧於朝廷也就是了!”
他說完這話書房裡徹底靜了下來,隻有香爐裡的熏香飄出的嫋嫋青煙在房間裡回旋!
就在張啟達和林懷英兩個人默默相對的時候,莊子外麵的三輛馬車已經上了大路,各自分道揚鑣了。可是在最後麵胡之譽的車夫卻看見前麵梁溪涵的車夫作了一個減緩速度的手勢,他立刻明白應該是前麵的梁老爺有事情要和自家老爺商議,於是他輕拉馬韁,讓馬車的速度放慢下來。
兩輛馬車緩緩向前跑了一段距離就相繼停下了。隨後兩個人相繼下了馬車。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裳後走到了一起,胡之譽說道:“現在越林兄已經走遠了,潤澤兄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啊?”
梁溪涵笑著說道:“你就這麼肯定是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胡之譽一撇嘴說道:“我的馬車前麵就是你的馬車,所以車夫一降低車速我就知道是潤澤兄有事情要和我說了!”
梁溪涵哈哈一笑說道:“賢弟果然是心思敏銳啊!為兄確實有事情要和賢弟商議一番,隻是不好讓越林兄知道,所以才出此下策!”
胡之譽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那你先不要說話,讓我來猜猜!我猜潤澤兄是想和談談我如何反對這次決議的事情吧?”
梁溪涵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咱們梅花社的規矩是議定的事情就要認真去執行,為兄這一點做的還是很好的!”
胡之譽聽了這話有點糊塗了,就說道:“難道是我猜錯了?本來我還決定拒絕你的要求呢!那你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梁溪涵將雙手背再身後,示意胡之譽跟隨他緩緩向前走,同時說道:“現在步遠兄他們的行事越來越迂腐了,下麵不少人都對他們的一些決定很不滿意,也不知賢弟如何看?”
胡之譽說道:“潤澤兄,你與我同為五位社首之一,這樣非議他們不好吧!”
梁溪涵不以為意的說道:“就事論事而已!況且你也不要忘記了,我等五個會社社首也不過是從菊花社裡推舉出來的!要是真的惹惱了下麵的人,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