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打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遠去的蟲影,溫德爾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這是他在蟲族收獲的第一個可以說說真話的存在,也是能被他單方麵稱之為朋友的蟲。要說不舍,肯定是有一點的。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溫德爾能做的,也就隻有祝願他以後的蟲生,能夠平安順遂。
此時的他,並沒想到會重新見到雌蟲的可能性。
——
第二天,溫德爾剛走出自己在主樓三層的臥室,就迎麵感受到了一股狂風,逼得他向後退了一步。
溫德爾:?
這不是在室內嗎?哪兒來的大風?
他狼狽地抵住差點被風刮得重新關上的房門,眯著眼向外看去。
隻見一樓到三樓之間貫通的空間中,有一個模糊的紅色影子在到處閃動,震得牆上的各種掛飾都劈裡啪啦地響個沒完。
溫德爾一頭霧水地向下看去,艾納卻正一臉平靜地坐在餐桌邊,一邊看著自己的光腦,一邊吃著早餐,悠閒自得。
要不是因為他半長的黑發時不時被風吹起來,溫德爾幾乎要以為自己進入了另一個異空間,隻有自己才會看到這道閃動的紅影。
發現溫德爾在看自己,艾納向他淡定地點點頭:“雄主,早安。”
“早,這是……”
溫德爾遲疑地看向還在飛舞的影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看艾納這幅司空見慣的模樣,難道這一幕在加勒德亞·裡昂的家裡,其實經常發生嗎?
“阿布戴爾,停下。”艾納仰起頭,向空中喊道。
片刻後,他見沒有任何改變,又提高了些聲音重複道,“阿布戴爾,停下,雄主來了。”
空氣中不停變換方向的氣流突然同時停下了湧動,大廳中的吊燈終於不再亂晃。
一隻雌蟲閃現在溫德爾的麵前,劈頭蓋臉氣急敗壞地控訴:“雄主,我又被軍部那些老家夥停職了,我遲早要把他們全殺了!”
溫德爾這才看清,原來這隻有著一雙火紅色蟲翼的雌蟲,就是剛才在大廳裡橫衝直撞的紅色影子的真身。
這隻雌蟲麵容俊美,身材高挑勻稱,鮮紅色短發襯得整個人意氣風發,像是一柄出竅的利刃。
此刻,他的表情極其憤怒,暗綠色的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熊熊烈火。
“停職?”溫德爾遲疑地重複道。
聽艾納叫這隻雌蟲“阿布戴爾”,溫德爾才知道這個脾氣火爆的雌蟲是加勒德亞的雌侍之一。
他想起銀發雌蟲在自己追問下透露的更多細節。
阿布戴爾·萊斯頓,是萊斯頓家族最小的兒子,也是最不服管教的雌蟲。
他在戰力方麵帝國排名前列,但依舊因為對自己的雄蟲父親口出不遜,被家族除名,並被摘了軍銜,送上雌蟲審判法庭。
因為阿布戴爾戰功累累,還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之一,這件事在當時引發了巨大的輿論,很多雌蟲對此表示憤慨,希望能對阿布戴爾從輕處罰。
但圖裡歐帝國的思想觀念根深蒂固,有權有勢的王官貴族都是守舊派的忠實擁護者,平民雌蟲的抗議終究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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