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在城市中轉了一圈,沒有其他活物,也沒有找到門的位置。
既然如此——
安雪來到城市邊緣,咬破手指,擠出兩滴血。
血液凝成兩枚可遠程操控式手/雷。
他沿著邊緣線放了一整圈血液複製成的手/雷,這個量足夠在現實中炸毀半座一線城市。
安雪的想法十分簡單粗暴。
找不到門,打不開,就直接炸了。
空間麼,炸爛了,總能出去。
待他回到爛尾樓,所有人集中在一塊吃飯。
空間裡沒有食物,沒人每頓隻能吃半塊乾麵包。
牧星宇的情況稍微好點,柳南橋給了他個罐頭。
大概看安雪今天才剛進來,柳南橋也分給安雪一個罐頭,容鴻哲熱心用匕首幫他撬開。
那柄匕首做工精美,手柄是金綠色的,雕刻細致花紋,上方嵌了一枚藍色寶石。
鋒刃上還殘留這乾涸凝固的紅褐色液體,不知道曾經刺過什麼。
見安雪在看手中匕首,容鴻哲頗為得意的晃了晃:“這件啊,可是十九世紀英國伊麗莎白女王用過的,放現在算得上古董了,我當時剛從拍賣行取出來了,沒想到來了這裡,收藏品被迫當防身工具使用。”
吃完飯,所有人兩兩分組,各自回到房間中。
幸好爛尾樓中有房間,保障了每個人最基本的隱私。
“大家都分好組了,今晚你先一個人住吧。”柳南橋笑,暗示道,“如果你害怕,我也……”
安雪:“不用了。”
他無視柳南橋充滿暗示的目光,轉身離開。
柳南橋直勾勾的盯著安雪的背影。
眼前的少年雙腿頎長,腰身比例完美,黑色外套下肩是肩,腰是腰,不論在哪都十分賞心悅目。
柳南橋勾唇一笑,眼中深意更濃。
房間內,安雪倚靠牆角。
他正在腦海中回憶整座城市的形狀,精確到每一條街道,每一棟建築,然後,他睜開眼。
漆黑的夜裡沒有燈,黑暗中亮起一隻紅色眼眸。
——安雪右眼變為了紅色,瞳孔之中有亮光,片刻後牆上竟是投影出了安雪腦中所想的影像。
一張極其清晰詳儘的地圖!
地圖邊緣,不少地方標了紅點。
那是安雪出去時留下的遠程手/雷。
他將□□位置複現一遍,開始計算還需要多大的量才能夠將整個空間炸毀。
得出數據,安雪決定再出去一趟,在路過某個房間時,他聽見傳出了無法描述的動靜。
喘息和呻.吟交雜。
其中一個是柳南橋的聲音,另一位,也是位男性。
他們應該剛結束,柳南橋發出一聲暢快淋漓的低吼,用極低極沉的嗓音說:“你真可愛,但是怎麼辦,我有點膩了,那個江修真不錯啊,牧星宇,他要是在床上會是什麼表情?像你一樣可愛麼?”
“……”和柳南橋同處一室的是牧星宇,他沒有回答柳南橋的問題,披上衣服開門,看到剛好路過門外的安雪,微微一怔。
剛才的動靜應該都被他聽到了。
包括最後一句。
牧星宇很快調整好表情,拉緊外套,問:“你要出去?”
安雪:“嗯。”
牧星宇走回自己的房間,臨開門時,忽然轉身到:“晚上不要落單。”
安雪:“好。”
安雪出去了四十分鐘,在該補的地方安上手/雷後又回到爛尾樓中。
遠遠地,他看到牧星宇坐在爛尾樓外圍,雙腿懸空。
“這樣很危險。”身為一名天師,安雪儘職儘責的提醒他應該保護的普通群眾。
牧星宇淡淡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安雪漂亮的臉,反問:“有比這裡更危險麼?”
安雪在他身旁坐下,拿出一瓶水。
空間內水源稀少,在這裡一天,他沒見到牧星宇喝過一口水。
“你一天沒喝過水。”安雪說。
牧星宇捏住水瓶,語氣沉沉:“我剛剛才問了你有比這更危險的麼,現在我想回答你,有。”
他的手指點在瓶蓋上,輕輕一彈,水瓶倒了,晃晃悠悠朝安雪滾了過去。
“人。”牧星宇咬下這個字。
“我剛來的時候,親眼看到有人在水裡下毒,直接把同伴毒死,吃了。”
空間內找不到食物。
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人肉也能吃,所有人都會不擇手段。
他在表達自己對安雪的不信任。
“然後呢?”安雪聽後並沒有多大反應。
“還需要然後麼?”牧星宇曲起一條腿,自嘲似的嗤笑一聲,“你可以笑我,我隻是想活下去。”
他沒有任何野外生存技能,身上什麼也沒帶,他也做不出殺人吃肉的事。
所以他選擇依靠他人保護。
但在連自己的姓名或許都無法顧及的地方,任何保護都需要代價。
“……”安雪沒再往下接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他喝了口水,插上耳機,挑了份稍微輕快點的歌單。
眼前是一眼望不儘的白天,沒有風,沒有雲,這裡一座極度壓抑、死氣沉沉的末世之城。
安雪站起身。
——就在這時,地麵又開始劇烈搖晃。
遠處,傳來隆隆巨響,震顫伴隨巨響逐漸靠近。
視線末端出現一道無比巨大的影子,通體漆黑,像一座緩緩靠近的山。
那是一隻碩大無朋的怪物!!
它的體型過於旁大,每走一步,便會踩爛一大片建築。
——充斥耳畔的隆隆巨響竟隻是它的腳步聲!
牧星宇臉色一變,身體一僵,肩膀開始顫抖,他幾乎是下意識扭頭就跑,在即將下樓時才想起來依舊在外麵站著的安雪,他回過頭,驚懼喊道:“快跑!江修!快點跑!會死的!今晚又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