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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奴 雲鏡 6065 字 2024-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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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錚回到京城中的宅院裡,家仆迎上來告知有客人拜訪,入了書房他發現來人正是兵部侍郎趙則。

他們兩個人並不算熟識,假意客套一番後,府上總管送來茶水掩好房門,令左右退後,親自守在房門口。

趙則一邊品茶,一邊打量何錚書房,笑道:“將軍的書房,略粗陋了一些。”

何錚將茶杯放到一旁,冷眼看向趙則,道:“何某一介武夫粗人,書房自然比不上長寧侯的。”

趙則知道他在嘲諷自己,不以為意:“何必與長寧侯相比?他可是陛下眼前的大紅人,就連孟相都得給他幾分薄麵。似我這微官末職,若不多與他一些好處,彆說升官進爵,活命都難啊!”

“趙大人也不怕這話傳到長寧侯耳中,領受一番什麼才叫做‘活命’都難!”

“哎,將軍豈是多嘴之人?話說起來,將軍勞心勞力,得了封賞是應當的,可長寧侯屢次爭搶風頭,甚至把將軍的慶功宴辦成了自己的生辰宴,難道將軍心裡就一點兒都不介意嗎?”

何錚不再說話,看似淡然,實際上快把茶杯捏碎的手指出賣了他心中的憤懣。

如何不介意?

他奔波千裡,浴血奮戰,功勞進不了陛下的眼裡。那位國舅爺,憑借著過世的長姐曾經得到陛下寵愛,在京城花天酒地,過上了隻手撐天的好日子。

憑什麼!

但趙則此人,何錚不甚信任他,自然不會說實話。敷衍了一番,添滿茶水,大有逐客之意。

趙則也不惱,端起滿杯茶水一飲而儘,笑道:“何將軍有所避諱,趙某心中了然。不妨實話告訴何將軍,殿前司掌控京城兵力,實乃大忌,一旦殷寂楓有不臣之心,我等皆為刀俎之下魚肉!這些年,多少個大臣因為與殷寂楓有齟齬,漸漸地消失在朝堂之上?他拉幫結派,凡懦弱膽怯之輩皆為他所用,我趙某想要當一個兵部尚書,這麼多年都混不上去,嗬……”

自嘲一聲,趙則搖頭歎氣:“幸虧他殷寂楓不姓蕭,否則他就要以儲君自居了!何將軍,仗是打不完的,可命隻有一條,為國捐軀是無上榮耀,可糊裡糊塗地死在了戰場上,不值得呀。”

趙則揚長而去,何錚獨坐書房,沉思良久。

他身為大將軍,說忠君之心也有那麼幾分,對於燕國他鞠躬儘瘁沒什麼怨言,可是那麼多將士跟隨他,溫飽也好,榮華富貴也好,他不能不顧慮。陛下為朝中六部盤算,且不知是不是殷寂楓在背後搞鬼?要知道,朝中上下他殷寂楓可沒少安插人手!

趙則上了馬車,迎麵撞見老熟人。

這兩位正是薑采薇與薑惜夜入長明城那日,在酒樓的欄杆旁談天說地的胡須發白的中年男子和瘦骨嶙峋麵色蠟黃的老人。

“張師傅、譚老。”趙則坐下來,衝那兩位拱手一禮。

張師傅點了點頭,回以一禮。被稱作譚老的人笑了笑,捋著胡須。

等心腹小廝驅動馬車,譚老才開口問道:“何錚有什麼反應?”

“自然是心有不滿。不過他為人謹慎,不給他更多餌料,他不會上鉤。”趙則道。

張師傅搖頭:“幸而何錚不與長寧侯同謀,否則他們倆一個手握重兵,一個掌控京師,拿下蕭雲昊輕而易舉。”

譚老看看他,神情表示他不甚讚同:“蕭雲昊並非等閒之輩。再說,那長寧侯雖放肆張狂,貪婪又自負,但對蕭雲昊還算忠心。我們能讓他與何錚鷸蚌相爭,已是不容易了。”

趙則沉思少時,正色道:“何錚謹慎,但他的副將陸辛義……此人好色急躁,可從他下手……”

張師傅和譚老麵麵相覷,紛紛點頭。

且不管燕國這邊如何暗流湧動,雲掩宮裡照舊冷清。

薑惜夜被放在了床榻上,褻褲卷起露出膝蓋,因為跪了太久形成血瘀,膝蓋紅腫。好在之前有那位李嬤嬤給的軟墊,不至於跪到雙膝破皮流血。

薑采薇拿陶罐燒了熱水,布巾沾濕後覆在他膝蓋上,他痛得雙腿抽搐,忍不住掉眼淚。不等薑采薇看過來,他伸手抹掉淚珠,咬牙忍耐。

沒有湯藥,更不用說找禦醫來針灸。薑采薇曾試圖出去找人來送藥,那兩個小太監,李忠與梁冬忍鎖死大門,還躲到稍遠處,不肯理會薑采薇,像是受到了什麼人的威脅。

收拾妥當,薑采薇抬手也困難,思量少時,她從衣櫃裡放出早晨藏起來的半個饅頭,塞到薑惜夜手裡:“隻有這個,湊合填填肚子。”

準備起身之際,她想起了什麼,俯身問小口小口啃饅頭的薑惜夜:“你在羽陽宮怎樣?那個洪之祝洪大人,為人如何?”

薑惜夜愣了一下,搖頭道:“他跟魯太傅一樣,甚是嚴厲,不苟言笑。但他所說的……我不喜歡聽。阿姐,他應當是個愚忠之臣,我還要跟著他學麼?”

“學問如何?”

“……比魯太傅似乎要厲害,博學廣誌,是學問大家。”

“那便跟著他學吧。他說些不好聽的話,你大可以用你所學來駁斥他。”

薑惜夜乖巧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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