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盛鬱(2 / 2)

“你做了什麼,自己難道不清楚嗎?”霍夫人緩步走到盛鬱麵前,不複往日的端方優雅,話語間帶著難掩的厭棄。

很難想象,這份難掩的厭惡是對著她自己的親生兒子。

盛鬱抬眼看向霍母,眸底暗沉翻湧,他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事一樣,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眼角眉梢透著惡意的玩味,似笑非笑地看著霍母,像是問他們,又像是在問自己:“我做了什麼?”

他做了什麼?揭穿那個冒牌貨的身份?

可盛鬱自覺已經手下留情了,至少他沒把全部的真相說出來,這還是看在那個女人的份上。

盛鬱輕嗤一聲,挑眉看向旁邊正對自己義憤填膺的霍昔景,譏諷道:“又不是我帶他去的夜店,他自己出事也賴我?”

“昔白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他怎麼可能會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是不是你!”霍夫人怒道。

盛鬱看向她,唇角仍舊帶著笑意,但眼神卻無聲地冷了下來。

“盛鬱,我告訴你,給昔白一切的人是我們,就算沒有他,我們也不會給你!你要怨就怨我們,和他無關!”

“像你這樣心術不正的人,根本就不配踏進霍家的門。”

隨著霍母一句重過一句的話,盛鬱眼神漸沉,似乎在醞釀著無形的風暴,可在他抬頭的瞬間又消失無蹤。

盛鬱看向對麵打扮雍容華貴的霍母,眼尾微挑,惡劣地勾起嘴角:“哦,可我為什麼要怨他?他不過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

盛鬱似乎天生就不知道怎麼服軟,明明他才是整件事裡最無辜的人,卻被人當做垃圾一樣厭棄,彆人讓他痛,他就十倍百倍地還回去,他知道霍母最聽不了什麼。

可他無所謂,他也並不覺得“野種”這個詞過分,他自己就當了十幾年的野種。

“你住口!”

野種這兩個字意料之中的,狠狠刺痛了霍母,她神色一變,險些被氣得喘不上氣,看到盛鬱還是一臉毫不知悔改的惡劣神情,想起現在還躺在樓上臉色蒼白的小兒子,心中怒火更盛,揚手就朝盛鬱臉側甩去,這一變故讓大廳裡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了盛鬱的臉上,因為怒意,霍母這一耳光的力度完全沒有收斂,盛鬱被這一耳光打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頰瞬間被抽得血紅。

大廳裡頓時靜謐得聽不見半點聲響,就連站在一側的霍昔景都驚呆了,他還從沒見過母親這麼生氣的樣子。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有幾秒鐘,又或許過了幾分鐘,盛鬱終於動了動,剛剛那些或譏諷、或嘲弄的笑意似乎都在瞬息間褪去,他沒有去管臉上的傷,隻是很慢地抬起頭看向霍母,神色漠然。

這一巴掌打得極用力,霍母的指尖都在輕顫,見盛鬱看過來,觸及他臉側的紅腫,霍母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

見狀,盛鬱突然很輕地低笑一聲:“您看,其實您沒必要問我,您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霍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之前一直沒發話的霍父從樓上下來打斷了她:“行了!還嫌鬨得不夠嗎!”

比起霍母對盛鬱的厭惡與排斥,霍父的態度就顯得格外冷漠,似乎這個剛認回來的親兒子隻是一個陌生人,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而他的話更是直接給盛鬱定了罪,不給對方一點辯駁的機會。

顧煜楨坐在旁邊對這戲劇性的發展簡直是看得目瞪口呆,轉頭看向身側的唐熠,就發現後者正眉頭緊鎖,顯然和自己是差不多的感受。

唐熠看著少年臉頰上顯目的紅痕,指尖微蜷,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但是挺不好受的,他當初在國外最混的那段時間,家裡老頭子都沒舍得打他,更彆提他媽了。

在唐熠的觀念裡,就算眼前這個盛鬱真的做了什麼事,好歹也是親生的,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個耳光,也未免太讓人難堪了,真要教訓,大可以等他們都走了再說,沒必要把人自尊碾碎踩在腳下。

更何況......唐熠視線上移,落在少年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雖然對方剛剛的言辭可以用惡劣來形容,但能養出他這樣渾身是刺的性格,顯而易見,他的成長環境不會太好。

原本在沙發上睡得東倒西歪的賀深等人此時也被這陣動靜吵醒了,一群在外麵拽得二五八萬的公子哥兒們麵麵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尷尬。

雖然他們的家族跟霍家都算是交情不淺,他們這幫子人也是從小玩到大的,但是陡然撞破這種家族秘辛,總歸是不自在的,再加上這次事件的主人公之一還是和他們關係不錯的霍昔白,這就更尷尬了。

還好這個時候霍昔樓走了過來,倒是替他們解了圍,一幫人忙不迭地就告辭離開了。

唐熠雙手插兜,跟在他們後麵一起往外走。

臨出門的時候,唐熠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大廳,視線中那個單薄的背影,透著與身形截然相反的強勢,瘦削的脊背挺得筆直,即使是與位高權重的霍家掌權人對峙,也毫不避讓。

唐熠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在顧煜楨回頭喊自己之前重新邁開步伐。

顧煜楨好奇道:“你剛剛看什麼呢?”

唐熠:“......沒什麼。”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呢。”顧煜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糾結,繼續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