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內,各小旗人馬都到場了。
吳年作為代理小旗,率領自己的兵馬排成直線,他本人立在最前方。而他的兵馬,也是獨樹一幟。
北山百戶所內,當官的吃空餉,喝兵血。
各小旗的兵丁,隻在紙麵上滿員。實際上少的五六人,多的也就六七人。隻有吳年的小旗,人員滿員。
排起隊伍的時候,他的人馬最長。
雖然吳年鶴立雞群,但是小旗、兵丁們,卻並不驚訝。
吳年獵虎,成為代理小旗,隻等朝廷正式的文書下來,便是正經八百的官了。
這當官的很不正經,竟然不吃空餉,不喝兵血,三天一練,風雨無阻。
簡直是奇葩。
當兵的當然是羨慕的,誰不喜歡這樣的官呢?
小旗們則是取笑吳年的。
這個傻叉,不會當官啊。
吳年可不管彆人是怎麼看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便是了。他昂起頭來看向台子上,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李坤、成高都在,但是金曼城竟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吳年認得這個人,乃是金曼城家兵的頭領,叫章盔。
吳年回想起了殺虎時候,金曼城瘋瘋癲癲的樣子。心中湧現出了明悟。
“看來金曼城病的不輕啊。這樣也好。我與李坤是盟友,一起對付成高,不用顧忌金曼城。”
吳年抬起頭來,目視成高,眸光極為銳利,宛如一柄鋒利的長矛。
“百戶大人身子抱恙。今天由我來代替發米。”台子上。章盔潤了潤嗓子,開口說道。
“叫到名字的人,上來領米。”
說罷了,章盔取出了一本花名冊,對著唱名。在台子的旁邊,聳立著幾個很大的米缸,有專門的文吏、幫手,負責發米。
叫到名字的兵丁,拿著自己準備好的袋子,上去取米。
每個人兩鬥米。
這是被克扣後,少的可憐的俸祿。但是每一個兵丁,都很高興。
這百戶所內這麼多人,真能當兵吃糧的,又有幾個?每月二鬥米,它不少了。
隨著章盔唱名,一隊隊的兵丁,上前領米完畢。很快,就輪到了吳年所在的小旗。
“兵丁吳年。上來領米。”章盔唱名道。
他的聲音雖然尖銳,但不妨礙清晰無誤的傳入眾人的耳中。但是吳年卻是不為所動。
所有人的眸光都集中到了吳年的身上,驚訝,詫異,不解。
他想乾什麼?
與吳年特立獨行的行為一樣,他率領四個人去獵了一頭大虎,且軍營中流傳是他殺了李定。
這種種為吳年帶來了名望。
軍中公認,吳年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強力小旗。
兵丁們見他不動,第一個想法便是他要搞事。
成高皺起了眉頭,這家夥打算乾什麼?他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轉頭看了一眼李坤。
李坤察覺到了成高的眸光,轉頭還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他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很興奮。金曼城現在病的很厲害,如果能搞垮了成高,那麼整個百戶所就是他的一言堂。
“上吧。吳年。”李坤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吳年,心中發出了一聲咆哮。
章盔並非什麼都不懂的人,隱隱察覺不妙。但是他也沒辦法,隻能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聲唱名道:“兵丁吳年,上來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