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負手而立,轉頭看向了陳氏。
陳氏輕輕頷首,看了一眼陳家貴後,抱著兒子,在女婢、奶娘的簇擁,扭著屁股走了。
“將軍。我收到消息。純遠下了命令。一。解散漢人萬戶的兵丁,收集盔甲,裝備蒙元戰兵。二。命人打造重斧、神臂弓,精選戰兵成立重甲重斧兵,神臂弓兵。三。命萬戶們加強軍紀,精練戰兵。”
陳家貴顧不得行禮,站定之後,立刻說道,臉色極為難看。
吳年目中精芒爆閃,過了片刻後,才緩緩收斂。他看了一眼陳家貴,說道:“鎮定點。我以重甲重斧兵、神臂弓與蒙元萬戶爭雄,屢戰屢勝。純遠又不蠢,想辦法對付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照虎畫虎。”
“以蒙元戰兵的素質,練成了重甲重斧兵、神臂弓兵,確實是非同小可。”
“但是我們的軍心,也是非同小可。”
“真打起來。我信我的兵。”
“至於漢人萬戶。現在頻頻出問題,他當然得取締了。”
吳年昂首挺胸,渾身上下洋溢著自信的氣息。
“是。”陳家貴不由佩服,大聲應是,然後轉身走了。
吳年呼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少許憂色。在人前,他不能氣餒,不能頹廢,永遠是昂然向上的輔漢將軍。
否則。如何凝聚人心?
但私下裡就不用如此了。雖然他剛才說的十分輕鬆,但其實沒那麼輕鬆。
重甲重斧兵、神臂弓是他的利器,現在被純遠複製了去。以後打起來,就算能打贏,自己的損失,也會很大。
而漢人萬戶就更可惜了。它就像是漏風的篩子,可以見縫插針,使用計謀。但是現在被純遠解散了。
“驅逐韃虜,光複遼東。真不容易啊。”吳年輕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但是他也沒有多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現在他沒有好的辦法,隻能守著應慶府。讓九大校尉訓練精兵,強大了自身之後,才可以進取。
沒有實力,什麼都是空談。哪怕有機會,也抓不住。
純遠的舉動,在應慶府引起了一些波瀾。
但不大。
官、軍、民的信念凝聚,吳年的威望足夠,承載官心、民心、軍心。所有人都相信。
吳年一定能帶著他們,驅逐韃虜,光複遼東。
怕什麼。
吳年大旗不倒,整個應慶府平靜的仿佛是死海一樣。官員、百姓都忙著過個好年。
包括吳家。
在萬眾期待之中,大年三十終於來了。吳年與包括吳彧、吳舞陽、吳花莊在內的小嬰兒的家人們,一起熱熱鬨鬨的吃了年夜飯,當夜留宿在了柳香的臥房。
大年初一。吳年睡了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伸手一摸枕邊人,早就不在了。
他喚了女婢打了熱水進來,洗漱一番後,就在房間裡吃了豐盛的早飯。問了一聲女婢後,來到了小客廳內。
柳香、吳氏坐在主位上,隔著茶幾說著話。一群女婢在旁邊侍候。
“姐,香兒,你們在聊什麼呢?”吳年有點好奇,問道。
“在聊該怎麼回禮。校尉、長史、司馬、功曹等人,可都是送來了年禮的。得酌情回禮,不能讓彆人笑話我們。”
柳香一張小臉皺的仿佛包子,伸出小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道。
吳年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笑著說道:“那有什麼好頭疼的,他們不是我的屬下,就是我兄弟。隨便一點就可以了。”
柳香白了一眼吳年,怎麼可以這樣?
“弟。給你的紅包。”吳氏笑著從小荷包內,掏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吳年。
“謝謝姐。”吳年立刻嚴肅起來,低下頭恭恭敬敬的收下了。紅包很輕,應該是一枚銅錢。
今年的年,真的很安逸。吳年與吳氏、柳香坐了一會兒,看著她們為了回禮絞儘腦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