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終兩個村子心平氣和地坐下商議,重改水渠的灌溉路線,這場矛盾才告一段落。
商談場所在祠堂,祠堂外停著幾輛警車,裡麵睡倒了一堆警察。
老許昨天換班回家,休息過不困,這會正靠在車頭抽煙,看村裡的小屁孩追逐打鬨。
“老許,吃根甘蔗!”
江寧不知道從哪搞了兩截削皮的甘蔗,給老許一截。
老許接過,“行啊,村民給的吧。”
江寧背倚車窗,“嗯”了聲。
大中午的,剛好口渴,老許咬一口甘蔗,動作猛頓。甘蔗紋絲不動,他牙關用勁,手臂都在抖。
江寧看他這陣仗,笑了。
老許鬆口,抬腳踢過去,“你小子拿根糖蔗唬我!”
“糖蔗更甜。”江寧證明似的咬下一口甘蔗,嚼起來。
老許砸吧砸吧嘴,想咬,又擔心崩了牙口。他不禁感慨:“還是年輕好啊!虎虎有勁。”
江寧意有所指地瞟老許襠下,“怎麼?困擾了?”
“嘿!”老許氣笑了,狠咬甘蔗,“真的好甜。”
祠堂隔幾家過去是個小診所,門口曬了中藥,藥香一縷縷飄過來。
江寧忽然說:“我爸以前常在家裡院子曬中藥,也是這樣的藥味。”
老許張鼻子嗅,“真的有中藥味。”
江寧笑笑。
“對了,你爸還做中醫嗎?”
“他失蹤了。”
“啊?”老許愣了愣,“很少聽你提及。”
“我十歲時候的事,都二十年了……”江寧麵色有些迷茫,似在回憶。
“抱歉啊,不該提的。”老許歎氣。
糖蔗真太甜了,一放下就沾了蒼蠅,江寧乾脆扔掉。
“沒事,我們乾這一行,都明白時間過去這麼久,大概率是死亡了。不過我還是想查清楚。”
老許問:“所以你不接受調任,一直做基層,是這個原因?”
“對,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被分屍了。”
“分屍?!”
“他失蹤前說過一些奇怪的話……”
——
江寧今天開了車,不跟警隊一起擠。他駕車在路上,迎麵開來一輛灰藍色的“剁椒魚頭”。
眼熟啊!江寧眯眼瞧,車牌更熟,於是驅車跟上去。
是茆七的車,江寧不遠不近地跟著,不至於太顯眼。
開出十幾公裡,茆七的車突然不見了。江寧加速往前開了幾分鐘,仍不見那輛車。
江寧將車停下,仔細回想,是不是在某個路段有分岔路,而他錯過了?
於是往回開,江寧車速很慢,十公裡過去,隻看到一條主道。奇了怪了,他下車眺望,隻有成片的蔗田,田埂小路根本過不去汽車。
江寧滿腹疑問地回車上,暫時先離開。
路中間的香樟樹又出現了。
從茆七的視角看,樹前樹後的景象沒有差彆。她深呼吸,駕車緩緩開進右道。
隨著汽車駛入,天幕像切了畫麵般迅速變暗。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然而人總要眨眼。僅一秒,或許連一秒都不到,鐵門憑空出現了!
茆七慌忙刹車,緊張地盯住鐵門。吱嘎一聲,鐵門在她的注視下自行推開了。
令人牙酸的聲音又出現了,茆七提起膽量,下了車。她先是環視周邊,野草,風聲,更遠處的景色模糊。
邊緣像是自帶近視效果,虛化掉了。好像這裡隻有她,和眼前的這座樓存在。
茆七抬頭望了眼樓頂“西北區精神病院”幾個大字,等鐵門全部敞開,才走進去。
樓前是一塊空地,也許以前是停車的地方,現在長了許多雜草,中間有個枯樹樁,已經腐朽了。西北區精神病院的樓型,和常見的公立醫院樓相似——大門前有門廊,左右各一殘疾通道,正前有幾級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