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疏,我勸你識相一點,趕緊放棄吧,反正已經在一起了那麼多個世界了,還沒膩歪嗎?這個世界不如就直接殺了祂吧,就當是拯救祂了,讓祂不用跟劇情裡那樣那麼悲慘不好嗎?】
【難不成你還真想去跟一個恐同直男糾纏在一起?我可告訴你,這個世界可不會像以前那麼容易了!】
係統語氣嘲諷,還想要再多說些垃圾話,下一秒卻被禁了言。
每個世界隻能出來這片刻時間,酒疏本以為係統會更有規劃一點的,說出些有用的信息來,比如係統們的計劃,如何拉攏之類的。
沒想到還是這些毫無意義的諷刺。
上個世界是這麼說的,這個世界還是一樣,酒疏稍微有點聽膩了。
酒疏看了看數據庫,發現係統的數據流早已在多個世界的旅行中損毀了大半。
約等於人類的大腦受損,也難怪會讓他感覺係統智商肉眼可見的下降了。
說話也越來越語無倫次,毫無條理可言。
想起係統剛才那番言論,酒疏不置可否地斂下眉眼。
直男嗎?
或許吧。
以原著中表現出來的厭惡程度來看,還真的很像個正常性向的直男。
但過猶不及,厭惡太過,反而會給人一種違和感。
酒疏翻看劇情,眸光帶著思索。
相對於那些厭惡同性的描寫,原著中字裡行間其實更多體現出的是一個渴求被愛的可憐人。
隻要能夠被愛,哪怕被索取錢財,割掉血肉,也甘之如飴。
與劇情前期那個一毛不拔的吝嗇形象形成了一種割裂感,極不協調,卻也更能展現出其缺愛的本質。
再次翻看起劇情,酒疏若有所悟。
或許被索取,被渴求,對這個世界的懲戒對象來說便是愛意的體現吧。
這種渴求愛意的本能與厭惡同性的本能相互摻雜,不知道哪一方會更強一些。
酒疏把玩著手中原主為了搶劫而準備的小刀,心中想,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
正是清晨時分,初夏時分已經有了幾分燥熱之氣,樹梢跳動的鳥兒鳴叫不止,天空蒸騰著夏日的暑氣,悶熱乾燥。
偶爾有片刻涼爽的空氣由碼頭襲來也會被煙囪冒出的縷縷熱氣消弭,漸漸將整座馬鎮都沉在蒸籠之中小火慢蒸,隻待正午時分冒出燙人的熱氣來。
整座馬鎮已經有了小販們叫賣的聲音,街頭巷尾的店鋪也開始忙碌著開張,碼頭也開始運來貨物。
忙碌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報紙的叫賣聲也回蕩在大街小巷,人們討論著最近外界的不平靜。
災荒與戰亂是經久不衰的話題,靈異鬼怪的傳言更是能引來眾人驚呼一片。
怪事頻發的外界在馬鎮中是危險的象征,討論又有多少人死於非命,惹來幾聲唏噓歎息。
家長裡短的八卦也必不可少,偶爾還要對如今處處火藥味的世界局勢來幾句評判,分析洋人們的混戰何時到來。
以此來消磨眼下燥熱的時光。
相比於其他小世界,這部《馬鎮舊事》構造的世界中,身處亂世的人們情緒總是過度極端化。
很容易便沉淪在欲望中,用文字表述出來更具有文學衝突感。
但體現在現實中便是一種癲狂至死的物欲橫流,再悶熱的天氣也攔不住他們討論的熱情。
討論完外界,便開始討論馬鎮中的小事,說著有關馬鎮幾個大家族的八卦緋聞。
其中,莫家是馬鎮中數得上號的大家族,也是馬鎮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之一。
有關莫家老爺莫幸的奇聞趣事總是說不完的。
有人說他摳門到出門永遠隻穿一件外褂,長袍洗的發白,比普通人家還要不體麵。
也有人說他對下人嚴苛至極,連采買的下人們克扣了幾個銅板都要斤斤計較。
還說他大夏天也要穿著長袍,遮擋身體,明顯是有身體殘疾不想讓其他人看見。
眾人笑了起來:“那土老財有殘疾不是早就人儘皆知了嗎?這還用藏著掖著?”
這馬鎮中誰不知道莫幸家裡有家族遺傳疾病,年紀越大,身體越虛弱。
上一輩的莫老太爺據說死之前四肢都壞掉了,腐爛發臭,隻能躺在床上等死,整日裡哀嚎不止。
那樣子慘不忍睹,跟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聽說進去伺候的下人們進去一個吐一個,到最後都沒人敢進去了,莫幸那土老財也不肯再多出錢請醫師來治療,直接讓老太爺自生自滅。
摳門摳到家了。
而現在的土老財雖然還年輕,但隻要一走動就能看到那腳踝已經有點行動不便了,明顯也是要犯病的前兆。
“那誰知道呢,藏那麼嚴實也許是不想讓咱們這些泥腿子看到嘲笑他吧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一片歡樂的空氣。
雖然沒有當麵說那土老財壞話的勇氣,但在背地裡嘲笑的興致卻是不少的,莫幸越是遮掩,就讓他們越是想要嘲笑。
畢竟莫幸這土老財為富不仁,橫行鄉裡,尤其是那家族世代積累的財富,讓所有知曉的人都眼紅,但卻奈何他不得。
便隻能用嘲笑的方式來表達心中對這土老財的不滿了。
他們自認為是正義的。
當然,實際上更多的隻是他們想要看那個高高在上的地主老財的笑話罷了,那會給他們一種淩駕於土老財之上的快感。
這在馬鎮中是很正常的事情,馬鎮中的人們最愛私下講這種閒話,樂趣無窮,連最憨厚的莊稼漢都能撩騷幾句寡婦門前的是非。
聊到興起處,還有人開始說起土老財小時候的事情。
說那土老財小時候不受家裡人待見,經常餓肚子,還被趕出門流落到街頭乞討過。
“我還給過他一個饅頭呢!”
雖然是狗盆裡剩下的碎饅頭,還放在腳底下踩了踩。
但土老財沒有感恩也是不對的。
眾人聞言便都義憤填膺起來,狠狠吐槽了一番這些富人的奸詐無恥,滿肚子男盜女娼,不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學問道理。
但還沒等他們討論儘興,便聽到附近傳來了一聲陰惻惻的聲音:“給老爺我狠狠地打!”
話音落下,便見到街道上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聽著命令便衝了過來,將那聊的最歡的幾人狠狠打了一頓。
整條街都嚇得安靜下來。
竟是那睚眥必報的土老財來了!
隻見那身形瘦削的莫老爺坐在轎子上,撩著簾子,眼神不善地掃視著周圍的人,像是要記著每個人的臉。
莫幸雖然是個纏綿病榻的病秧子,但卻有一副高大的骨架,坐在轎子上也能顯出長手長腳,長袍下的身體略顯瘦削。
即使臉色蒼白,眉眼間的陰鷙已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見此情形,原本還熙熙攘攘,聊得熱火朝天的人們縮著脖子,躲避著土老財的視線。
蔫嗒嗒的,沒了方才討論的勁頭,生怕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直到那臉色陰狠的莫老爺在下人們的簇擁下走遠了,才敢湊上去看看熱鬨。
發現那些說閒話的人都被打得不輕之後又是一番唏噓。
聲音放低,議論著這土老財的狠辣。
其他大家族的老爺們都是愛麵子的,就算聽到有人說壞話也沒有明麵上鬨翻的,也隻有土老財這等潑貨才會當街打人。
畢竟說些閒話而已,是馬鎮早有的傳統,哪有這樣當街打人的。
但不得不說,這樣做的效果還是有的,至少人們討論時聲音再不敢放的那麼大了。
這個世道民不與官鬥,與這種城鎮裡的土皇帝更是鬥不得的。
而出了一口惡氣的莫老爺此時還在想著回頭怎麼好好整治那些嘲笑自己的渣滓們。
隻打了一頓完全無法讓這個記仇的土老財解氣。
正想著,他便已經被轎子抬著來到了碼頭附近。
每逢初一十五,莫老爺都要來到自己的碼頭上看看情況。
防止有些工人偷懶,包工頭以次充好之類的情況出現,畢竟損失的都是他的錢,一個銅板都能讓他心疼到抽抽。
今天正是本月十五。
他傲慢地抬著下巴,瞄了幾眼碼頭,被那些不修邊幅的夥計們醜到了眼睛,但為了自己的錢,他還是仔細盯著工人們的乾活進度。
等又看了一會兒,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聽到附近有人在討論著什麼。
側耳聽了一下後,莫老爺臉色一變,眼神陰沉地看了過去。
“那家夥剛才去休息了?嘖嘖,臉長得好就是吃香啊。”
“人家是乾完了活才去休息的,他力氣大得很,管事的看他乾夠了數才允許他休息的。”
“話沒這麼說的,力氣大也照樣得乾夠時間啊,他能休息還不是因為管事的看中他那張臉了,回頭爬了管事的床,估計就不在這裡乾活了!”
“說的什麼話,人家清清白白一個小夥子!”
“哼,清白?那可不一定!我可是親眼看到那管事的跟他站一起親親蜜蜜的……”
“什麼?真的嗎?”
夥計們也八卦起來了,馬鎮中的人們總是熱衷於這種消遣時間的方式,無論什麼事情都能討論起來。
莫老爺聽到這裡,眉頭皺緊得簡直能夾死一隻蒼蠅。
隻覺得自己要吐出來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碼頭上還能出這檔子事,簡直惡心得他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雖然隻聽了隻言片語,但莫老爺已經敏銳察覺到這幾人口中所說的來龍去脈了。
大抵不過是個想要攀高枝的拜金夥計,與那管事的行了皮肉交易。
“嘔——”莫老爺真的反胃了。
眼前似乎閃過了幼年時目睹的一幕幕,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他乾嘔了幾下,惡狠狠地吩咐下人立刻將管事的還有那個不安分的夥計給叫來。
今天不將他們這兩個惡心人的,不顧倫理的家夥料理一番,他就不姓莫!
尤其是那個攀高枝的夥計,一個大男人偏要行那逆反陰陽的事情,真是不要臉!非要狠狠打上一頓才能消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