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似乎對希寒格外仇恨,特意放了他的許多視頻材料罷了。
看來這次提前暴露了身份,在基地中得不到信任的男主段安準備另辟蹊徑了。
大概是想要一邊用外界的輿論逼迫實驗基地退步,麻痹他們放鬆警惕。
一邊再用基地內剩餘的組織成員來個裡應外合吧。
計劃很簡單,也很好對付。
但在這個全民選舉的聯邦製國家,對基地來說,來自大眾的輿論壓迫確實很難應對。
如果隻靠基地自己,那麼男主的計劃大概率會成功。
不過這次男主可能無法那麼順利地放出所有收容物了。
酒疏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床邊的電腦。
這個基地的實驗係統還是很好入侵的,他已經做好了到時候攔截所有釋放收容物指令的準備。
至少不會再讓原著中基地爆炸掩埋在廢墟裡的結局重演了。
“電視要繼續看嗎?”
酒疏看著一直抱著自己不放的希寒,出聲問道。
希寒琥珀色眼珠閃了閃,聲音小心翼翼。
“……可以不看嗎?”
“當然可以。”
酒疏關掉了電視。
希寒看著電視上自己那張蒼白的麵孔暗了下去,神經總算不那麼緊繃了。
然後看著酒疏關了電視後就垂眸看著手中的玫瑰,對紙玫瑰愛不釋手的模樣,希寒嘴角上揚。
眼中露出了孩子般純粹的滿足。
隻要酒疏能原諒他就好了。
至於剛才那個被錯過了的有關手術台的幻想,沒關係的。
真的沒關係。
*
而此時,辦公室內的助手看到演講來到了尾聲。
在播放了那些殘忍的解剖畫麵之後,段安終於向著演講台下密密麻麻的群眾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們要抗議,要得到實驗基地的道歉,要讓他們釋放那些無辜的收容物們,尤其是那些人形收容物。”
“他們是與我們一樣的生命,有著同樣的生存權!”
台下歡呼聲震天。
助手看得一臉錯愕。
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被段安一番話給鼓動成這副模樣。
居然想要基地給收容物們道歉。
彆說作為基地高層的主管們不會同意,就連他都對這樣的想法感到不適。
那可是吃人的怪物啊!
助手看著畫麵中俯瞰而去的鏡頭。
密集的人群從市中心一直蔓延到鏡頭無法觸及的地方,浩浩蕩蕩的。
場麵著實嚇人。
看著平板上的一切,助手不禁有些不安。
他知道基地方麵一直對這些事情焦頭爛額,現在肯定已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
畢竟段安確實是他們還未辭去的員工,他所說出去的話可信度在外人看來一定很高。
再加上那些明顯偷拍基地內部情況的視頻、從基地中竊取的資料和信息,段安有足夠的資本來讓基地徹底陷入民眾憤怒的海洋之中。
沒準就真的撐不住,被迫給收容物們道歉了。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希寒博士肯定會第一時間擺出陰森的臉色。
不,也可能是什麼都不理會,畢竟他現在已經被310號給迷得暈頭轉向了。
除了跟301號有關的事情,他想必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助手想到這裡,就看到平板上,段安還在講話。
他在向眾人說著自己曾見過的那些人形收容物們有多麼無辜。
“我這次站出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親眼目睹一個與人類一般無二的青年被囚禁其中。”
“這是我艱難保留下來的照片。”
“我希望這次能救下他。”
哪怕為此提前計劃,也要救下他。
段安絕無可能眼睜睜看著這個無辜之人慘死在希寒手中。
現在用輿論的壓力至少可以保證301號暫時不被殺掉。
很快,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光影昏暗的照片。
剛被救出房間的青年正在套上一件實驗人員的白大褂。
露出衣袖的皓白手腕上皮膚薄到可以看到青色血管,陰影中的側臉依稀可以看到瓷白的顏色。
唇色飽滿鮮紅。
領口下的鎖骨線條分明。
隻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
助手怔怔地看著照片。
平板中,演講台下的無數人也跟著鴉雀無聲,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卻依然久久都無法從照片上移開視線。
看著平板中人們臉上的驚豔,助手瞬間意識到什麼似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段安這家夥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不知道301號的能力就是蠱惑嗎?
居然敢將照片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出來!
助手真懷疑段安是怪物陣營派來的間諜。
雖然301號的能力在經過了照片媒介的稀釋後沒有直接接觸來的厲害,但同樣會對人的精神產生影響。
看久了會出大亂子的!
助手將平板蓋起來,渾身打著哆嗦,不敢再看一眼。
果然之後的幾天裡,確實出了大亂子。
網絡上開始大範圍流傳301號的照片,人們在社交平台上瘋狂轉發,不斷擴散著段安那場演講的影響力。
助手覺得這或許也是段安的目的之一。
借由301號的影響力,他那場演講得到的效果何止好了幾倍。
甚至在全球範圍內都造成了巨大影響。
不過由於那張照片來自一個危險度數極高的收容物,基地方麵也有了借口來壓製演講的影響力。
然而即使基地方麵向上麵反映,刪除了網絡上的大部分信息,也依然有漏網之魚在暗網中不斷流傳。
第三實驗基地附近更是開始有人不斷踩點,妄想闖入其中見到照片中那個收容物。
那個在網絡上幾乎要成為傳說的,美麗至極的青年。
據說是人類美麗到極致後的造物,是被邪惡科學家們殘忍折磨著的無辜之人。
那個折磨他最狠的邪惡科學家叫做希寒。
就是演講中出現的那個邊解剖收容物邊露出陰鬱笑容的變態科學家。
希寒似乎一夜之間就成為了大眾仇恨的對象。
所有人都呼籲著要基地放301號自由。
助手看著平板上社交平台上的留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想幸好希寒博士不喜歡玩社交軟件。
最近也深入簡出,沒有興趣參加基地會議,錯過了會議中有關段安演講的爭論。
不然要是被他知道這些麻煩事,隻怕肺都要氣炸了。
“你在看什麼?”
希寒路過,看著助手皺成一團的臉,麵露狐疑。
助手連忙將平板藏好,衝著希寒露出心虛的笑容。
希寒瞥了他一眼沒有深究,隻是讓他繼續認真工作。
然後就回到了座位上,一臉認真地開始折紙玫瑰。
一邊讓他努力工作,一邊自己摸魚!
助手看得有些想要吐血。
最近希寒迷上了折疊紙玫瑰。
一天到晚就坐在桌邊折紙,連工作都放著不管,一副極其癡迷的模樣。
偶爾看著自己手中折好的紙玫瑰還會露出羞赧的笑容。
越看越像墜入愛河的天真少女。
不過墜入愛河的少年少女也是最容易情緒激動的。
想到這裡,助手毛骨悚然地擦了擦冷汗,覺得一定得把照片的事情藏得很嚴實一些才行。
也幸好希寒不常與外人接觸才沒發現基地裡最近議論最多的段安與照片的事情。
不過助手總覺得瞞不了多久了。
或許得在事情暴露之前先給博士打個預防針。
免得到時候受不了刺激勃然大怒,倒黴的還是他這個小助手。
“博士?您、您最近好像經常去301號的房間哈哈哈!”
助手一開口就知道自己糟了。
這話說的,跟懷疑博士跟301號有染一樣。
雖然他們確實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但這不是他該說的。
“……”
希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助手。
助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一橫,儘可能委婉地道:“博士,我覺得吧,怪物可能還是不會愛上人類的。”
“怪物隻會愛上怪物,就像人類不會愛上動物一樣。”
“所以博士您還是要做好準備。”
做好301號到時候會被救出去,還會離開他的準備。
“……”
說完,助手看著希寒皺起的眉頭,瞬間臉色煞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站到博士跟前就慌亂了,根本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本來想委婉一點的。
結果這根本就差直說了啊!
助手真想抱頭痛哭。
在希寒冷冷的視線中,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希寒一刀捅死了。
不過好在希寒隻是眯了眯眼,聲音平靜:“滾。”
“是!”
劫後餘生一般,助手連滾帶爬地走了,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看到助手離開,希寒才重新將目光放回自己手中的玫瑰上。
其他人怎麼會明白他跟酒疏的感情。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希寒已經慢慢相信了這段感情。
他不會再輕易胡思亂想了。
什麼怪物隻會愛上怪物的。
酒疏除了他以外根本不會喜歡上其他存在,怪物更不可能!
想起最近每次送給酒疏玫瑰時,他臉上露出的笑容,希寒眼神柔和了許多。
不過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希寒還是猶豫了片刻,打開了監控。
現在酒疏房間的監控隻有他可以操控,沒有其他人可以窺伺。
他每次想念酒疏了,就會看一眼。
現在也是這個原因。
並不是被助手那番話說的很不安。
真的不是。
打開監控後,希寒看著坐在床邊的愛人,嘴角一下子就上揚了起來。
隨時隨地都能看到愛人的感覺實在讓希寒迷戀。
不過書上說愛人之間需要互相尊重**,自詡為優秀伴侶的希寒在心中下定決心。
他以後不會再輕易窺伺愛人,這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他們彼此相愛,所以不需要那麼多猜忌窺伺。
酒疏隻愛著他,不會愛其他人,也不會愛上其他怪物。
嚶嚶——
畫麵中突然傳來了奇怪的叫聲。
希寒目光一怔,看到一直低著頭的酒疏抬起手,露出了手中捧著的一個半透明的收容物。
收容物正在酒疏手上不斷攀爬,親昵而開心地與酒疏貼在一起。
酒疏也一臉縱容地看著它,露出每次麵對他時一模一樣的笑容。
就像助手所說,怪物之間才是真心相愛的,對人類隻是虛與委蛇。
嚶嚶——
酒疏捧起突然漏水的175號,頓了頓,看向了監控。
“在難過嗎?”
酒疏用電腦給希寒打去了通訊。
一邊說,一邊安撫手中不斷滲水的175號。
“當然沒有,我很好。”
嚶嚶嚶——話音落下,175號半透明的身體漲得圓滾滾的,像是在努力憋住眼淚一樣。
片刻後卻隻是漏水更厲害了,嘩啦啦流個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