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27《封家鎮怪談》(二合一)(1 / 2)

血肉教堂內,

發生異變的血肉肢體們嚇得一眾信徒們開始默念聖經,做起了禱告。

神父剛才帶著幾個信徒進入教堂內部查看情況去了,吩咐他們留在這裡做禱告。

沒了神父的庇佑, 眾人難免不安了許多,隻能通過做禱告來保持鎮定。

而一旁的地板上, 被捆著的封運還在掙紮。

他身上的麻繩已經鬆了許多,趁著這些腦殘信徒開始祈禱的空隙, 他成功從中掙脫了出來。

封運來不及欣喜,連忙躲開附近疑似暴走的血肉們。

這些原本還安安分分在教堂內慢慢生長的血肉們此時跟發了瘋一樣晃動著手臂,發出“吱吱”怪聲, 吵得人心煩意亂。

封運躲開血肉後便開始往教堂深處逃, 臨走還不忘惡狠狠看了眼那些背叛自己轉投神父麾下的叛徒們,發誓逃出這個血肉鎮子後,如果還能看見這些人,必定要把這些人活埋了。

然後,封運進入了大廳後的走廊裡。

他必須要儘快找到蠱銀的本體才行, 那樣才能將其消滅,為前世陷入死亡循環噩夢的自己複仇。

想起那些前世記憶中自己親手把自己殺死的噩夢, 封運咬緊了牙關。

那種滑稽詭異的死法即使是警察來了也隻能判定成精神失常導致的自殺,對於一向驕傲的封運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封運絲毫沒有前世殺死蠱銀的愧疚,雖然知道前世是自己先殺了蠱銀才引來了那慘烈的複仇,但他不在意,此時滿心隻有複仇的念頭,恨到眼睛都要滴血。

他這次不隻是要將他分屍,還要徹底挫骨揚灰!

沒人比他更知道蠱銀的身世了,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被拐賣來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一個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雜種而已。

能有幸被選作人蠱都是他的幸運,被他和女友封琪吃掉隻是他既定的命運而已,根本不該有怨恨。

封運現在隻恨自己前世太不謹慎,不然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好在現在還不晚。

雖然這一世封家鎮裡的種種變化有點超出掌控,但掌控人蠱的方法還是不變的,足以對付他了。

封運邊走邊拿出懷中早已準備好的符紙和羅盤,露出一絲冷笑。

有了這些東西蠱銀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些東西都是封家祠堂裡世代供奉的法器,雖然在這種末法時代,法器威力已經很小了,但封運的自信讓他絲毫不去考慮法器對付不了蠱銀的可能性。

蠱銀本就是他們造出來的,那就一定能對付得了,前世能將它鎮壓在壇子裡困了十年,這一世同樣可以!

封運眼球上滿是血絲,像個自信過頭的賭徒一樣,開始順著羅盤的指引在附近尋找。

如果是常人在這布滿血色的走廊中肯定會迷路鬼打牆,有了這羅盤,封運確實能看破迷障,但也沒好太多,頂多是不原地繞圈了。

走廊依然很長,血肉們依然在躁動,他找了許久都隻是徒勞。

“不可能,這不可能!”封運咬牙切齒,眼睛中的血絲越來越多,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家的法器敵不過區區人蠱。

如果那樣的話豈不是意味著自己根本拿厲鬼毫無辦法,隻能跟前世一樣原地等著被報複,陷入那永不終止的噩夢,一想到這裡,封運就愈發焦躁。

他死死握著羅盤,瞪著附近那些畸形的血肉們。

對了,一定是因為那人蠱可能重生了的緣故,法器稍微有點探測不到了。

封運看著附近擺動肢體的虛肉,覺得很有道理,終於重拾了自信,繼續尋找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還真讓他在附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封運看著羅盤指針指著的方向,興奮起來,不顧那些血肉的威脅,從身上掏出一張符咒就按了上去。

瞬間,血肉如冰雪消融,有黑色的霧氣跟著一起消散,不過很快血肉又重新開始生長。

就在那短暫的生長空隙中,一隻蒼白的大手從那縫隙中探出來,死死抓住了牆壁。

封運悚然一驚,立刻拿出身上許多的符咒往那隻手上灑,但卻用處不大,隻能聽到皮肉被烈火炙烤一樣的滋滋聲,卻根本無法阻止那隻手越來越近。

很快,那道裂縫就越來越大了,直到最後,無數雙手掌從縫隙裡探出來。

布帛撕裂的聲響中,封運終於看清了這些恐怖手臂的主人,竟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高大身影。

是披頭散發,麵容陰沉可怖的厲鬼。

祂看著附近的環境,嘴角露出凶戾的笑容。

祂很快就發現了不遠處的封運,眼珠看了過去。

那黑漆漆的眼珠嚇得封運臉色一白,但心中的怨恨還是讓他勉強支撐下來。

“嗬嗬!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蠱銀,終於找到你了!”

他發出笑聲,慶賀自己這麼快就找到了厲鬼的本體,然後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符紙,準備在這裡消滅這個不知好歹的人蠱。

可不知道為什麼,麵前的人蠱沒有露出絲毫懼怕的表情,反而像在看什麼鬨劇一樣看了他一會兒。

接著就失去興趣轉開視線看向彆處,似乎那裡有什麼很吸引祂的存在。

然後便朝著另一個方向邁步走去,臉色冷冷的,眼神陰沉。

俊美的臉龐快要維持不住一樣時不時露出猩紅色沒有皮膚的肌理,暴露出厲鬼可怖的本相。

厲鬼高大的身體上套著一身得體的男裝,本來是專門為了見神父換的,此時卻因為鮮血不受控製地流淌,順著蒼白結實的肌肉染紅了身上的衣服,整個人顯得愈發陰森恐怖起來。

厲鬼自然是看到了封運的,作為自己的仇人,祂本該立刻動手宣泄恨意,現在卻根本沒工夫理會這些。

祂隻顧著死死盯著神父所在的方向,恨不得現在就瞬移過去。

可是被那該死的蠢貨攔著,祂根本過不去。

隨著祂的情緒波動,整座教堂裡的血肉們都在躁動,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胡說八道造謠的蠢貨蠱銀給分屍。

明明不該在意這些的,但是一想到那個漂亮的神父真的會相信蠱銀那番顛倒黑白的言論,祂就隻覺怒氣洶湧,對另一個自己的怨恨從未有過如此之深。

可在這怒氣的最深處,卻是祂不敢承認的恐懼與不安。

不安什麼?恐懼什麼?

祂竟然不敢深思。

祂努力想讓自己放鬆些,最後腦子裡還是隻剩下一句話,如果神父真的相信了,祂該怎麼辦?

厲鬼有些不敢繼續去想這問題的答案。

身後,封運錯愕地看著厲鬼無視自己遠去,自然是覺得自己被輕視了,頓時氣得麵紅耳赤,愈發瘋癲。

“你瞧不起我?你敢瞧不起我?!”

作為鎮子祠堂的繼承人,他從來都是容不得他人冒犯的,那陰險奸詐的神父是一個,現在竟然連這個怪物人蠱也敢露出這副表情,直接讓封運被氣得暴跳如雷。

他拿出大把的符咒往厲鬼身上扔去,見效果不大,又拿出一隻巫蠱娃娃,試圖以此來解決掉厲鬼。

但是厲鬼依然沒有任何懼怕的反應,祂隻是在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後頓了頓,扭頭看向了這被稻草填充的娃娃。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簡陋的娃娃,卻帶著令人不適的詛咒氣息。

原本還張牙舞爪的封運在與厲鬼對視的那一刻,瞬間臉色慘白。

這一世的厲鬼與前世不同,不再是人身蛇尾,而是完全的人身,個子極其高大,幾乎要頂到天花板,封運站在厲鬼麵前有種深深被壓迫的感覺。

此時看著這個高大男人蒼白可怖的麵孔,封運僅存的理智更是讓他覺得渾身一冷,不斷膨脹的自信也停止了。

像是突然認清了自己與厲鬼的差距一樣,心中竟莫名生出了可恥的退意,那是靈魂本能的求生欲。

可還沒等到他逃走,厲鬼就眯了眯眼,突然伸出手,從封運手中拿走了娃娃。

娃娃在封運手中時稻草雜亂無章,樣貌也醜陋,放到厲鬼手中的時候突然就開始變化了,緩緩開始生長毛發。

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黑色長發的娃娃。

長相莫名的,竟然與厲鬼此時的麵孔極其相似。

嗬嗬——

因為厲鬼帶來的無形恐懼,封運無法自控地渾身顫抖,聽到麵前的厲鬼發出了低低的笑聲,神情也透露著詭異的意味。

然後,那雙可怖的眼珠轉向了他,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樣:“你想複仇嗎?”

“那就去殺了蠱銀吧,殺了那個怪物!”

話音落下,厲鬼手中的巫蠱娃娃紐扣眼睛上滲出了鮮血,被骨骼粗大的蒼白手掌緩緩捏緊,逐漸麵目全非。

巫蠱娃娃被丟回了封運手中。

走廊裡隻剩下厲鬼沙啞陰森的笑聲回蕩。

讓那個愚蠢的家夥變得像祂一樣,不,比祂更慘。

*

另一邊,酒疏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胳膊。

一直被蠱銀抱在懷中,身體都有點僵了,不過看著蠱銀臉上甜蜜的笑容,他還是默許了這個持續時間過長的擁抱。

直到附近的血肉們不再那麼躁動,酒疏才親了親蠱銀蒼白的臉頰,示意可以把自己放下來了。

被蠱銀緊緊抱在懷中的酒疏整個人都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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