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疏的神父製服左右兩側為了方便行走而開了叉,露出下麵黑色長褲包裹的大腿,此時長而筆直的腿掙紮了一下,卻竟然都無法觸及地麵,讓他頗有些無奈。
“因為太害怕這些奇怪的東西傷害到親愛的了。”蠱銀有些抱歉地鬆開了懷抱,手臂卻還是不願意離開酒疏。
酒疏的長袍因為這個擁抱褶皺了一些,鬆垮垮地落在流暢的腰線胯部,顯得腰肢更加纖細了,讓蠱銀忍不住摟著愛人的腰摸了又摸,隻覺布料下的腰部肌肉手感柔韌舒服,愛不釋手。
酒疏耳根因為撫摸的動作微微泛紅,平添幾分綺豔,呼吸也有些停頓。
忍了又忍,還是將蠱銀的手擋開了。
“好了,我們走吧,其他人還在等著。”教堂大廳裡還有很多信徒,之前帶著的那幾個信徒也都在等著。
酒疏親了下蠱銀,以做彌補。
“嗯,好!”雖然很想繼續摸下去,但看著愛人臉上的紅暈,得到了一個親吻的蠱銀還是羞答答地同意了。
走過癱軟在地的阿b時,酒疏瞥了眼他,很快收回了目光。
蠱銀注意到後,似乎有些緊張,握緊了與酒疏十指相扣的手。
“親愛的,你不相信我嗎?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家夥是個很可怕的鬼,最會騙人了,千萬不要被祂給騙了!”
蠱銀聲音黯然。
“我當然相信你,隻是好奇那個厲鬼為什麼要這麼做罷了,似乎沒有必要費這麼大功夫在我麵前假裝成你,即使被我拆穿依然偽裝的很好。”
酒疏故作苦惱地用指尖點了點唇,抬眼看向蠱銀時,漂亮的桃花眼在滿走廊血色中瀲灩,美得讓蠱銀迷戀。
話語卻令它瞬間渾身僵硬:“我甚至有點分不清你們了,總覺得你們就好像是一個靈魂一樣。”
“……怎麼可能,親愛的一定是被厲鬼迷惑了,那種花心的家夥與我怎麼可能一樣?”
蠱銀有些心虛地避開酒疏的目光,一會兒又看過來,將酒疏的手掌捧在手心裡親吻,狹長的鳳眸中滿是深沉的愛意。
“我最愛酒疏了,永遠都不會變心,不會跟那種鬼東西一樣花心。”
“……”酒疏看著蠱銀,片刻後露出笑容:“我也是,我愛你。”
蠱銀這才鬆了口氣,繼續幸福地收緊了酒疏的手掌。
雖然很抱歉欺騙了酒疏,但能成功將小三從愛人的心中剔除出去就好,它終於重新奪回了愛人的心。
它之後會對酒疏更好的,會彌補這些謊言的,隻要酒疏身邊不再有其他人,它無論做什麼彌補都可以。
沉浸在掃除情敵喜悅中的蠱銀又跟酒疏膩歪了一會兒,遲遲不肯動彈,直到酒疏催促才跟著一起走向教堂大廳的方向。
沒了血肉們從中作梗不想讓酒疏找到蠱銀,這一路上自然順利許多,不再鬼打牆繞圈子了。
路上順帶找到了幾個迷路的信徒,幾人成功回到了教堂大廳。
“現在是該想辦法離開這裡了。”酒疏帶著蠱銀一起坐到大廳信眾坐席上,抬頭看向這滿大廳的血肉。
血肉上生長出來的畸形肢體們沒有之前那麼劇烈的動作了,安靜到有幾分風雨欲來的意味。
看著酒疏愁眉不展的樣子,坐在一旁的蠱銀有些心疼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它也想要儘快出去,畢竟婚禮時間就要到了,但是厲鬼的鬼域依然在壓製它的力量,現在處於僵持狀態,隻能一點點蠶食。
它會儘力快點帶著酒疏出去的。
“彆怕親愛的,我就陪在你身邊,不如先休息一會兒吧,說不定等你醒來就有辦法了。”
蠱銀將酒疏摟在懷中,體貼地說道。
它看得出來酒疏有些累了。
現在這大廳裡的信徒們也都疲倦不已,即使依然很恐懼這異變後的教堂,很多人還是忍不住倚靠著座椅睡去了。
酒疏枕著蠱銀發達的胸膛肌肉,無奈笑了下,點了點頭:“好,我休息一會兒,你也可以睡一會兒。”
“我不困的,我想看著親愛的,睡吧!”蠱銀溫柔地抱緊了酒疏,在看到酒疏閉上眼睛後,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
雖然被困在這裡,但隻要有心愛的酒疏在懷中,它就會心滿意足。
大廳內還算清醒的信徒們驚訝地發現附近那些原本還在不斷擴張的血肉們徹底安靜了下來,整個大廳靜的落針可聞,一旦有人發出動靜,就會感到一股骨子裡的涼意,讓人不敢再稍有動作。
確保附近安靜下來,不會打擾酒疏睡眠後,蠱銀沒有再理會大廳內的人類,而是低頭看著懷中的酒疏。
酒疏睡去的時候看上去依舊很美,微微側頭靠在蠱銀頸窩,發絲略微淩亂,顯出弧度漂亮的側臉,唇紅齒白。
蠱銀著迷地蹭了下酒疏柔軟的黑發,臉上的愛意完全無法掩飾。
隻是不知過了多久,蠱銀突然動作一頓,感覺到了一絲怪異的刺痛感。
有鮮血浸濕了酒疏的發絲,是蠱銀的血。
蠱銀摟著酒疏的蒼白手臂上憑空多出一道光滑的切割痕跡,如同被利刃分割,瞬間骨肉分離,白骨森森。
噗呲——接著是脖子,四肢,頭顱。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這具高大的蒼白軀體上處處都有被切割的痕跡,像是一具正在被拆分的屍體,每道傷痕都精準無比。
蠱銀瞳孔緊縮,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它臉上的笑容瞬間沉了下去,眼中多出了濃濃的怨恨。
而即使感受著被分屍的痛苦,它依然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隻有大量血水湧出來,流淌了整張座椅。
為了不驚擾到懷中的酒疏,蠱銀直到將酒疏放到一旁座椅上安頓好都沒有半分慌亂。
甚至有附近的信徒無意間瞥到這一幕,還來不及發出尖叫聲就被蠱銀冰冷的豎瞳看了一眼,陷入恍惚之中再無動靜。
酒疏這次睡得格外沉,黑發上沾染了冰涼的血液,這似乎讓他有所察覺,眼皮下的眼球轉動著,努力想要醒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蠱銀的臉部此時已經裂開一道長長的橫貫整張臉的血痕,剛好切割了雙眼,讓它隻能捂著臉,有些踉蹌地向前。
每走一步,身上的皮肉就在往下掉。
但它依然沒停下,而是想要趁著愛人醒來之前躲起來。
這麼狼狽的樣子,不能被愛人看到,實在太軟弱了。
直到走進大廳後的一個房間裡,它才依靠著牆壁喘息了一下。
身體的修複能力讓它不斷恢複,那些傷痕卻總是會在修複之後再次出現,這導致它遲遲無法恢複行走能力,在雙腿斷裂之後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嗬嗬嗬——
房間內突然有人笑了起來。
黑暗中,一道與蠱銀一般無二的身影走了出來,慘白的麵孔彼此相對,眼中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怨毒之色。
隻是其中一張帶著笑容,明顯愉快極了。
祂對那巫蠱娃娃的效果非常滿意。
“你這條說謊的舌頭很快就要被切掉了,開心吧!”
厲鬼半蹲下身體,挑釁地看著蠱銀,並未得到任何回應,這在祂預料之中,所以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知道我一會兒要乾什麼嗎?嗬嗬——我會跟酒疏說你才是那個冒牌貨,那個滿口謊話的怪物!”
厲鬼一向知道蠱銀的弱點,就像祂知道自己的弱點一樣,最厭惡彆人說自己是怪物。
因此祂厭惡地看著腳下的蠱銀,每一句話都毫不留情地揭開傷疤,恨不得將這個蠢貨貶低進泥土裡。
可讓祂沒想到的是,現在的蠱銀精神狀態好了很多,竟然不受這言語刺激了。
反而譏諷地看著祂,任由自己臉上的皮肉一塊塊落下,露出內裡猩紅色的血肉。
蠱銀的手臂已經骨肉分離,甚至無法支撐自己坐起來,濃稠的血液已經將它的長發變得一縷一縷的,頗有些狼狽。
它卻跟感覺不到痛楚一樣看著厲鬼,眼眸黑漆漆的,似乎看出了什麼,歪了歪頭,露出開心到有幾分病態的笑容,炫耀道:“酒疏已經說了,他愛的隻有我,你永遠彆癡心妄想了!”
“你才是那個冒牌貨,酒疏永遠不可能相信你的!”
酒疏的心已經被它拿回來了,第三者早該滾出去了。
聽到這番話,厲鬼的瞳孔微微擴大,表情一滯,竟像是反被戳中了心中最大的傷疤一樣。
哢擦——
待到反應過來後,祂的表情變得極其陰森,氣急敗壞般毫不留情碾碎了蠱銀的肩胛骨。
明明看到仇人變成這副模樣應該開心的,可現在祂卻隻能感到胸口煩悶,情緒愈發暴躁,似乎很想殺人,又似乎是另外一種近乎恐懼的不安。
不安於蠱銀所說的,酒疏隻會愛它一個。
“哼!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你以為我在乎嗎?愛不愛的,隻有你這種蠢貨在乎!”
“我怎麼可能跟你這種蠢貨一樣在乎這種東西!”
厲鬼的聲音傲慢肆意,似乎真的毫不在乎區區一個人類。
是的,祂才不在乎,心口的悶痛也隻是大仇得報的喜悅而已,祂根本不在意那神父究竟愛誰!
厲鬼在心中不斷如此重複著,表情卻顯露出一種近乎瘋狂的不甘。
而這種不甘在看到不遠處打開的房門時便突然僵在了臉上。
門外的正站著一道高挑的身影,沒人知道他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隻能看到他此時正抬眼看向厲鬼,桃花眼中的情緒令人分辨不清,卻足以令人如墜冰窖,幾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