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謝謝雲哥,”紀和玉猶豫了一下,改口道,“……謝謝哥。”
雲澈的目光猛地一暗,險些打歪了方向盤,但好在多年參加世界大賽的經曆,讓他格外冷靜且理智。
“叫我什麼?”雲澈輕聲道。
“啊,哥,不行嗎?”紀和玉遲疑道,“我隻是覺得,這樣不帶姓地叫,會跟親切一點?”
“沒有,很好。”雲澈淡淡道。
……我很喜歡。
“好了,前麵就要到了,和玉,冬奧加油,還有,如果紀家的人糾纏你,就告訴我。”雲澈淡淡囑咐道。
“謝謝哥,你也是,冬奧加油!”紀和玉拿上行李,笑著朝雲澈招了招手。
當晚,紀和玉就趕回了國家隊的訓練基地,距離冬奧隻剩最後的一個半月時間,這段日子裡,他必須要全力衝刺冬奧才行。
因此,紀和玉幾乎切斷了所有對外交流,就連網也很少上,全心全意地撲在了訓練上。
如果不是徐念給紀和玉發短信,一麵祝賀他又在期末考中取得了一個好到離譜的成績,一麵預祝他冬奧加油,紀和玉甚至都不知道期末考的成績已經出了。
雖然因為時間有限,紀和玉依舊沒能練出4F,但4Lo的連跳已經擴展了不少,成功率也大大提高,也算是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難度。紀和玉相信,以自己現在的難度配置,不說登上世界級大賽的領獎台,進入自由滑,甚至進入總分的前十名絕對輕輕鬆鬆。
冬奧會將是陪伴了他近一年的《致貓咪》與《純白》的謝幕演出,紀和玉希望自己能為這兩支曲目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除了日常訓練之外,同樣花了大量的時間不斷地打磨節目,力爭在冬奧的賽場上將節目的意蘊和主旨傳達得更加出色。
在這樣緊鑼密鼓的訓練裡,紀和玉幾乎又要瘦了一圈,若不是駱溫明死命地盯著他,又讓宋勉變著法地給紀和玉加強營養,恐怕紀和玉本就已經很低的體脂不知道要掉下去多少。
訓練無歲月,一個半月的時間疏忽而過,很快就到了華國選手們出發前往本屆冬奧的舉辦地,E國首都霧都的日子。
冬奧會不止是花滑項目的比賽,更是所有冰雪運動共同的盛會,參賽選手包含各個項目,人數眾多,華國包了好幾家飛機,專門送選手前去參賽。
同為花滑選手,紀和玉跟蔣一清一起上了飛機的,但上了飛機並在位置上坐下之後,紀和玉卻見到了自己身邊坐著的、一個意想不到人。
在紀和玉的座位旁邊,赫然坐著雲澈!
作為華國的滑雪天王,也是憑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項目的男人,雲澈出現在這架飛機上並不奇怪,紀和玉隻是沒有想到,一共那麼多架飛機,那麼多座位,雲澈竟然真的這麼巧就坐自己邊上。
“和玉,一清。”雲澈仍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甚至隻是從自己手頭的財務報表上略微抬了抬頭看了兩人一眼,跟兩人打了個招呼,接著便又投入到自己手中的事情。
紀和玉沒想到雲澈竟然忙到了這個程度,出發去參加冬奧的路上都還要看財務報表,一時間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在椅子上坐下後,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沒事,我也不是很忙,你彆緊張,和玉。”雲澈察覺到了紀和玉的拘謹,再次從財務報表中移開了目光,輕聲道。
“啊,好的,哥。”紀和玉正要從隨身包裡抽出一本單詞書來背,結果就被一旁的蔣一清看熱鬨不嫌事大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
“叫他什麼呢?”蔣一清用近乎耳語的音調在紀和玉耳邊說道。
然而,雖然蔣一清已經極力壓低了聲音,奈何雲澈離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依舊聽得清清楚楚,遂用冷淡的目光不緊不慢地瞥了蔣一清一眼。
還沒等紀和玉不好意思地回答蔣一清的問題,蔣一清自己就先在雲澈冷淡的目光中偃旗息鼓,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主動轉移了話題道:“沒事,我不打擾你用功了,小玉,你背書吧。”
華國飛到霧都距離遙遠,需要過上一夜,等到了霧都後還需要倒時差,紀和玉本來打算在飛機上乾脆不睡覺了,熬過這一宿後到了霧都再休息,然而,這段時間的訓練實在非常辛苦,紀和玉長期保持著筋疲力儘的狀態,加上夜裡機組人員調暗了機艙內的燈光,紀和玉拿著單詞書,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過去,書本什麼時候砸在臉上也不知道。至於一旁的蔣一清,早就戴上了眼罩休息。
紀和玉睡得並不沉,他再睜眼時,機艙內仍舊一片昏暗,卻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不知是誰、又是什麼時候給蓋上了一塊毛毯。
初醒時眼底尚有一團水汽氤氳,紀和玉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神來,就見自己身邊坐著的雲澈原本正在處理文件,見他醒了,便低聲關懷道:“是冷嗎?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