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裡來得力氣,她猛然一推,男人喝了酒,重心不穩,往後退了幾步就要摔倒。
抓住這個空擋,她拚命往前跑,眼前一片模糊,隻能努力辨認著方向。
慌亂中,書包掉在巷子的積水裡,瞬間臟了一大片。
一口氣跑出了巷子,路上有行人往來,燈光照亮了地麵的每一處,林半夏不敢停,夜風灌進耳朵裡。
身後似乎還傳來男人罵罵咧咧的,手上拿著她掉在水裡的書包。
眼淚盈滿了眼眶,經過寒風一吹,像含著細小的針芒,刺疼。
等一停下來,她瞬間癱軟在地,劇烈地喘息著,涼氣進了氣管,開始伏在地上咳嗽。
此刻,她更加後怕,腦海裡不斷浮現那段可怕的回憶,渾身力氣都被抽光,眼底都是驚恐。
有好心的阿姨上前問她怎麼了,她搖搖頭哭得止不住,問阿姨借了一下手機。
電話很快被接通,聽見話筒裡傳來的熟悉的聲音。
再也無法控製,她瞬間大聲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叫著對方的名字。
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變得焦急,問她在哪,問她現在怎麼樣,告訴她馬上就到。
林半夏磕磕絆絆地說了地址,黎時晏來得很快,少年渾身是汗,眼底滿是擔心。
他晚自習得上到十一點,這個學期開始,半夏就沒有跟他一塊回家了。
黎時晏眼眶通紅,咬著牙,心疼地看著懷裡的小姑娘,用自己的外套將她包裹住,一句鼓勵一句安慰。
林半夏情緒終於穩定下來,腿上也有了力氣,臉上被淚痕分割,被夜風一吹,火辣辣的疼。
起身的時候,林半夏想起掉下的書包,又想哭,裡麵有黎時晏給她手寫的複習資料。
“我的書包掉了。”
“不怕,我明天給你找回來。”
黎時晏溫聲說,轉頭看向巷子方向的眼神卻又深又沉。
第二天,黎時晏手裡拿著她的書包,隻是眼角和臉頰帶著不知道從哪來的傷。
從那一次過後,黎時晏不管多晚,在哪裡,甚至家裡住到了另一個相反的方向,他都會先把林半夏送回家。
“啪嗒”打火機打燃,陸階點燃一隻蠟燭,舉到了她的眼前。
占據眼前的黑暗瞬間被瞬間驅趕,林半夏抬起頭,朝著光源的位置看去,眼睛還無法適應,卻不肯移開目光。
陸階直覺林半夏的狀態不太對,擔心地看著她,“還好嗎?”
直直地看向陸階的眼睛,她其實早就不怕黑了,他走後,她一個人,走過好多好多夜路。
隻是再一次有人問她“還好嗎”的時候,她難免回想從前。
林半夏感受著心臟的平穩跳動,點了點頭,“還好。”
陸階把蠟燭傾斜45度,很快有蠟油流了出來,滴在了桌麵上,幾次過後,陸階把蠟燭放在了蠟油上麵。
“你坐會,我去看看電閘。”陸階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快就回來。”
借著蠟燭,陸階找到桌麵的手機,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路。
林半夏感覺到自己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著陸階,她看見陸階打開電箱門,附身檢查,最後回到自己麵前。
“保險絲燒斷了,我去找修理箱,你先彆動。”
陸階將袖子挽到手肘下,露出來的小臂肌肉流暢飽滿,用力的時候,隱隱有青筋蜿蜒浮現。
一隻手拿著手機照亮,另一隻手拿著螺絲刀,碎發堪堪落在他眼皮上。
林半夏走了過來,蹲在陸階的身邊,“我幫你拿著手機吧。”
陸階趁著給手機的空隙,看了一眼林半夏的臉色。
還有些蒼白,但是手沒有再發抖了。
兩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陸階的手上,他顯然會這活兒,手裡動作迅速熟練。
“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