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哀嚎一聲,下意識護住頭。
腰上骨頭傳來移位的聲音,他哀嚎一聲。
剛才是不願意起,現在是想起也起不來了。
婦女坐在鴨舌帽的背上,一下一下用包砸著。
嘴裡不停怒罵著,“沒爹媽的雜種,回家摸你媽去,敢在大街上亂摸,我草你……”
圍觀的群眾瞬間被激怒,反應過來,剛才是被這鴨舌帽裝可憐愚弄了。
一兜子土豆率先砸在了捂著頭哀嚎的男人頭上,接著就是雞蛋、茄子、不大的石頭。
眾怒難以平息,街道已經水泄不通。
被壓倒在地的鴨舌帽死命捂住頭臉,嘴裡一直嚷著不敢了,臉上被指尖劃了一道鮮紅的血印子。
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雙手合十求饒,
林半夏眼裡沒有絲毫同情,卻也擔心把人打壞,眾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她遲疑地看向陸階,“這麼打下去,他會不會出事。”
陸階眼神冰冷,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都是皮外傷,骨頭都沒碰到。”
拿著手提包的婦女氣喘籲籲地從男人背上下來,在他臉上死命唾了一口。
“彆讓老娘在這條街上看到你,見你一次,絕對叫人打你一次,”還不忘高呼一聲,“大家夥都記住這畜生的臉。”
說完整理衣服,收好皮包,牽著孩子回家了。
人群漸漸散開,地上一片狼藉,蜷縮在地上的男人大聲咳嗽著。
聲音力竭,還不忘往人群外爬去。
裴徹“不小心”踩在大個男人的手上,擋在他逃跑的方向。
站在中間,對著人群大聲說,“大家都回吧,我們送他去警察局。”
剩下的人慢慢地散了,彙入絡繹不絕的人潮中。
宋亮蹲下來係鞋帶,埋下去的臉上麵無表情。
“陸階,你送半夏先回去,我和裴徹把他帶去警察局。”
在林半夏看不見的角落,宋亮朝陸階做了一個手勢。
陸階沒說話,點了點頭。
裴徹和宋亮把“鴨舌帽”架了起來,半拖半拽,往黑暗的街尾走去。
四人兩兩成對,走向相反的方向。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雖說最後結果是好的,但總歸影響了心情。
陸階和林半夏並肩往回走,踩過枯黃的樹葉,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寒風席卷,林半夏的衣擺跟著晃動,領口收緊,細瘦的肩頭分外明顯。
走到一盞路燈下,陸階突然開口問:“一個人衝上去,你不害怕嗎?”
林半夏腳步微頓,想了想。又看向陸階,聲音圓潤清亮,“還好,因為你們都在。“
“我要是一個人,肯定不可能跟他正麵硬剛了,我又不傻。”
林半夏似笑非笑地看著陸階,街燈的微弱燈光落在她的眼睛裡,嘴唇上。
陸階臉色稍霽,神情不再那麼緊繃,“你不傻,還很聰明,知道用視頻嚇住他。”
“其實那種角度很難拍到,況且也沒更多的動作,那人到警察局,估計幾天就放出來了。”
林半夏雙手插在衣兜裡,抬頭凝望天空,似乎在思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