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鬨聲中,對麵年輕秀麗,穿著淺粉色大衣的女孩時不時看向他,眼底帶著一絲羞澀。
陸容仰頭喝了一杯酒,對上女孩的視線,微微一笑。女孩頓時臉頰一紅,低頭去夾菜,再也不敢看他。
陸容垂下眼,眸中閃過一絲煩躁和不耐。他對林家的千金沒有半點興趣,事實上,再漂亮的女人在他麵前,他也沒什麼興致。
他知道,這些千金喜歡他,大部分都是因為他的家世,如果他還是從前那個山溝裡出來的陸容,這些千金們還看得上他嗎?
在心底冷哼一聲,陸容又喝乾了一杯酒。剛放下酒杯,餘光瞟到助理從門外進來,手裡提著袋子,估計就是要去給徐熙舟送衣服。
想到徐熙舟會穿著他的衣服,陸容心底某個地方好像被貓爪撓了一下,有些莫名的癢和熱。
找了個借口離開宴席,陸容獨自去了最裡麵的VIP休息室。
迎麵碰上從房裡出來的助理,對方看到他,有些詫異。
陸容做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先離開。
他酒量好,雖然在宴席上喝了不少,但也不見醉態,隻是白皙的臉上微微帶著一抹緋紅。
他眨了眨眼,手放在門把上,輕輕擰開。
門果然沒鎖,房間裡的男生背對著他,正在換衣服。
赤luo的,充滿力量感的肩背一下撞入他的視線,在水晶吊燈下,男生的肌膚仿佛流動的蜂蜜一樣,帶著瑩潤的光澤。
陸容想,自己大概是有些喝醉了,不然目光怎麼會膠著在一個同性緊窄的腰線上,仿佛被奪了魂般,怎麼都移不開視線。
隻是刹那,那流暢漂亮的腰線便被襯衣掩住。
徐熙舟係著扣子,隱約意識到哪兒不對,轉過身,毫無防備的對上了陸容的目光。
他從沒見過陸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徐熙舟隻覺得怪怪的,趕緊把自己的羽絨服套上。
“你的衣服我下次還你,今天謝了。”
“小事一樁,不用道謝。”
陸容笑了笑,走進房間,順手鎖上門。
此時,花園裡。
陳管家端著托盤站在主臥門前,有些忐忑的敲了敲房門。
“少爺,你有沒有好一點?吃點東西吧。”
裡麵傳來幾聲虛弱的咳嗽聲,陳管家心中一緊,顧不上失禮,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看著滿臉蒼白,靠在枕頭上不停咳嗽的青年,表情十分擔憂。
“你不用……管我。”
莊靜純蒼白俊美的臉陷在枕頭裡,頭發被汗水打濕,神情頹靡而狼狽。
看著莊靜純自暴自棄的樣子,陳管家輕歎了口氣。
“少爺,你要是舍不得徐先生,當初他來搬東西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留他呢?何必弄得像現在這樣,心裡也難受。”
莊靜純看著窗外,庭院的溫室裡,君子蘭開得正茂盛,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徐熙舟站在院子裡澆花的樣子。
喉嚨中又有癢意衝了上來,他皺著眉,重重咳嗽了幾聲。
“你不會明白的。”
陳管家一時無言以對。自從徐熙舟搬出去後,這棟彆墅是半點人氣都沒了。
少爺每天早出晚歸,經常在公司加班到半夜才回家。前幾晚還淋著雨雪回來,大概就是這樣,才導致了重感冒的。
要是感冒了,少爺肯好好調養休息也就罷了,偏偏少爺一點都不肯配合醫生的治療,退了燒就不肯吃藥,跟小孩子似的鬨脾氣。
昨天晚上,少爺又在徐熙舟的房間睡了一晚,被子都沒蓋。今天感冒的症狀果然就加重了。
看著莊靜純瘦削的麵容,陳管家歎息了一聲,忽然想到什麼。
“少爺,前兩天陸家的人登門來送過請柬,說是陸董事長的嶽母今天做八十大壽,我看你身體不舒服,就謝絕了。”
陸董事長的嶽母,那不就是徐熙舟的外婆?
莊靜純原本投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
小舟要是還在宛城的話,肯定會去吧。要是他真去了,碰到陸家一些無理的親戚,也不知道會不會吃虧?
更重要的是,陸容那個家夥也在。萬一,他又想借機欺負小舟……
“您看看,要不要送份禮物過去?”陳管家試探道。
原本萎靡不振的躺在被褥上的男人,這會兒像是忽然有了力氣,撐著手掌,從床上坐了起來。
“挑份禮品吧,我親自去送。”
休息室裡。
陸容眼角微彎,笑眯眯地看著對麵的男生。
“小舟,你其實很適合穿襯衣。”
他走到徐熙舟麵前,伸手幫他整理衣領。
陸容離他太近了,身上的酒味清晰可聞,徐熙舟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後退兩步,跟他拉開些距離。
“不好意思,我還有彆的事,先走了。
他剛要轉身,手臂卻猛地被一股力道拽住。陸容將他拉回來,俊秀的臉上帶著一絲陰鷙。
“小舟,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麼要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
“陸容,你是不是喝多了?”
徐熙舟確定陸容是喝醉了,不然也不會莫名其妙的纏著他不放。
“我喝多了?你放心,我酒量好得很,再喝幾斤也不在話下。”
陸容擋在他麵前,一雙黑眸帶著幾分偏執。他牢牢的盯著徐熙舟的臉,驟然抬手,揉了揉他的黑發。
“小舟,我就是想跟你說說心裡話而已,你不知道,F2最後一站比賽,我本來想去看的,我想親眼見證你拿到總冠軍。可是公司的事太多了,我壓力很大,沒時間去,這才錯過了。小舟,你能原諒我嗎?”
徐熙舟盯著門口,勉強笑了笑,敷衍地應付他。
“你馬上要接手陸家了,大忙人嘛,日理萬機也正常,不用自責。”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努力嗎?因為我不想被莊靜純那個家夥給比過去!他不是覺得我太年輕,看不起我嗎?我就證明給他看,我陸容能做到什麼地步!”
“小舟,聽到你跟莊靜純分了手,我心裡其實很高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似的……”
聽著陸容的話,徐熙舟英挺的眉皺得越來越緊。
這個走向實在有些不妙,他本來以為過了這幾個月,陸容應該不會對他有那種心思了,沒想到這家夥反而越來越偏執了。
“小舟,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陸容目光迷離,黑眸熾熱的看著麵前的人,忽然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臉。徐熙舟時刻防備著他,連忙退後一步。
“我真的該走了,有要緊的事。”
看著發酒瘋說了一通胡話的陸容,徐熙舟表麵鎮定,心底也有些慌亂,外麵可全部都是陸家的賓客,要是被他們看到他們兩個在裡麵有什麼親密的舉止,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人汙蔑成什麼樣子。
眼看著徐熙舟執意要走,陸容心裡像是有什麼崩開了一樣,眼神暗沉,上前一步,從身後緊緊抱住他。
“小舟,我話還沒說完,你能不能彆對我這麼殘忍?”
徐熙舟磨了磨牙,今天是外婆的八十大壽,他不想鬨得太難看,可陸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直接屈起右腿,朝後踢了一腳,踹中陸容的膝蓋骨。
陸容痛呼一聲,倒在地毯上,又不甘心的爬起來。
徐熙舟連忙去開門,這才發現門是反鎖的。他氣急敗壞地低咒了聲,朝門上踹了一腳。
“外麵有人嗎?”
本來以為不會有人應答,沒想到話音剛落,外麵便響起說話聲。
“莊先生,你就這麼闖進來,不太好吧,我們家少爺在裡麵休息呢。”
難道是莊靜純來了?
徐熙舟靠在門邊,心中一喜,很快又唾棄自己的軟弱。
“小舟,你在裡麵嗎?”外麵果然響起了莊靜純的聲音。
徐熙舟看了眼顫顫巍巍向他撲來的陸容,硬著頭皮應了聲。
下一刻,門就被打開了,徐熙舟往身邊一閃,陸容撲了個空,直接倒在了地上。
莊靜純一身黑色大衣,頭發有些淩亂,像是急匆匆從家裡趕過來的。他臉頰帶著病態的蒼白,看到地上的陸容,立刻明白了什麼。
連忙走到徐熙舟麵前,上下將他看了一遍。
“小舟,陸容沒對你做什麼吧?你有沒有事?”
“一個酒鬼而已,能對我做什麼?”徐熙舟垂下眼,不太想搭理他。
“莊靜純,拿開你的臟手,彆碰小舟!”
陸容從地上起來,一抬眼就看到莊靜純正握著徐熙舟的肩膀,眸中頓時燃起憤恨的怒火。
“少爺,小心!”
眼前有黑影晃過,下一秒,臉頰一痛,火辣辣的痛感傳來。
莊靜純本來就在病中,低燒沒退,被陸容這一拳打得,眼前都是雪花般的重影,身體晃了晃,往後倒去。
“莊靜純!”
徐熙舟離他最近,下意識伸手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