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珩的身體情況不太樂觀。
看我過來,他漆黑的眼眸看向我,很平靜的,像是看著一個毫無生命體征的死物,調動不起他半點情緒。
他安靜地靠在床頭,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和他無關,靜謐美好。
“霍聿珩。”我叫他,說話的時候我把保溫桶放到桌子上,“媽給你燉了補湯。”
霍振東的離開,幾乎熬垮了他的身子,體檢報告厚厚一摞擺在病床旁邊的桌麵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字,我隻粗略地看了一眼,就把保溫桶壓了上去。
“你......你不看看嗎?”
他開口,聲音沙啞虛弱,連呼吸都在發抖。
“看什麼?”
保溫桶下的紙張已經被壓得褶皺,我淡淡掃了一眼,無所謂地道,“你的身體自然有醫生關照。”
我頓了頓,笑眯眯地看向他,“哦,還有媽的關心。”
我站起來,像一個賢惠的妻子那樣,擰開保溫桶幫他倒湯,可他突然發了瘋。
在他胸腔和喉嚨之間發出一聲嘶吼的低吟,一巴掌把整個保溫桶掀翻了......
金屬砸到地上滾遠的聲音詭異又綿長。
乳白色的湯汁,撒了滿地,還有曲風搖特意加的中藥,也像垃圾一樣濺得到處都是。
我和他之間不過短短一米的距離,卻像是有一道無形的深淵,稍有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複。
愛意不夠時,恨意會瘋狂滋生。
我知道,事到如今,他對我,剩下的應該隻是恨了吧。
他看著我,眸中卻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