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珩聞言突然敞開衣襟,把我嚴嚴實實攬進他懷裡,他下巴墊在我頭頂,咯得我渾身都特彆的疼,“安心,憑什麼你不難過?”
我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難過,我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分開後,要用所謂的“難不難過”去衡量誰在這段感情中付出的比重更多。
他更難過,他對我就更深情嗎?
實在可笑。
霍聿珩像是掌握了至高的真理,竟然對我審判起來,“你既然不難過,你就應該像你的名字一樣,安安心心當我的霍太太,你就應該儘到一個聯姻女人應該儘到的責任,你要允許你先生的身邊有鶯鶯燕燕,你要給你的先生傳宗接代,你要......”
我聽不下去了,隻能打斷他,“霍聿珩,我難過的時候,你看見了嗎?”
“第一次沒競選上數學競賽代表的時候,我很難過,我怕錯過和你探討題目的機會。”
“第一次被家裡要求上圍棋課的時候,我很難過,因為上課的時間正好是你放學的時間,我怕沒機會在你的校門口和你偶遇。”
“第一次知道你的相親對象不止我一個的時候,我很難過,我怕沒辦法脫穎而出,成為你的妻子。”
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眼淚卻還是在霍聿珩麵前決堤而下,“第一次知道曲雲煙對你意義非凡的時候,我很難過,我怕我的丈夫不止是我的。”
我輕聲問他,“這種難過,我有好多好多,你懂堅守了這麼多年的感情,突然崩塌的感覺嗎?”
“霍聿珩,我把最好的都留給你了,所有痛苦和努力都自己吃下,我難過到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麼難過了。”
我從他懷中抬起頭,輕輕推開他,他的眼角也有著濕潤。
“希望我的難過,能讓你覺得你的這段婚姻並不是那麼失敗的,想擁有一個家庭是再正常不過的需求,祝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太太。”
我對他揮揮手,轉身。
霍聿珩隻是一時不適應,他對我的這種情感,隻是平地起高樓,推倒的時候動靜有點大。
他有觥籌交錯的名利場,有自己的家人疼愛的妹妹,很快他就不會記得曾經有個為了他那麼難過的女人了。